宫廷深处,骤起狂风,无声却猛烈。
那日之事,皇上无心再管。百官散去,隋玉和隋父回了家,太子和两位公主都被禁足。
想到那日皇帝几乎择人而噬的目光,无人胆敢再提一字,连翌日早朝被取消,也没人敢说不满。
隋玉其实伤得不重,只是她娇生惯养,看起来厉害些,在宫里耽搁那么久,到家的时候都已经消肿了,只隐隐有些疼痛。
父女俩不愿意让隋母担心,约好共同隐瞒此事,只说是雪天路滑,不小心摔得。
隋母并未多想,安排大夫给女儿上了药之后,张罗他俩赶紧吃饭。
隋玉坐到镜前,侧过去看自己的脸,估摸着应该没事,过一两天就好了。
比起她,还是左言心更危险些。这姑娘太猛,敢当面怼太子怼皇帝,开群嘲,这下被关进天牢了,还不知道处境如何。
路上有隋父陪伴,她不方便找胤王求助,但胤王应该会伸出援手吧。
唉。此事都是因她而起。
她一时气不过,想举报太子,压根没考虑过后果,一时冲动就做了,被皇帝问话时没有证据,哑口无言。
没想到最后她是最没事的那个,直接就放回家了。
身后有窗户开合的轻响,隋玉以为是被风吹的,不曾在意,直到在镜子里瞥见一丝踪影。
她连忙道:“那个,莺儿,燕儿,我想午睡一会儿,你们都出去吧,我不喊你们的话,就别进来。”
“是,小姐。”
正在打扫的姐妹俩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东西,关门出去了。
隋玉立刻起身,赶紧去把门栓上,提着裙子往屏风后跑。
一只手伸出来,把她拽到屏风后,紧紧抱住不放。
萧则的胸膛起伏,还有些喘,好似是一路跑来的。他是有多急,才能干出翻墙闯院,潜入闺房这种事。
隋玉听着他的心跳,怦怦有力,察觉到他的紧张情绪,安慰道:“我没事,好好的。”
他担心她,她很欢喜,却也不想让他太担心。
“我们提前成婚吧。”萧则忽然说。
“啊?”她吃了一惊。
他松开一些,看着她抹了药膏,还有些微红的脸颊,没有问她疼不疼,眼神已然心疼极了。
“我怕了。真的怕了。”他低声呢喃。
隋玉并不是个喜欢哭的人,但此时鼻头一酸,握拳捶到他胸口:“你假装中箭那日,怎也不问问我怕不怕?”
那时天地失色,一片苍白,她连怕都想不起来了。
“我错了。”他认错认得极快。
“认错要是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她嘟囔着,声音越来越小。
萧则便亲她的额头、眉眼,像是哄她,又像是别的些什么。
隋玉被他亲得痒痒的,仰头去咬他的唇,他没躲,与她藏在屏风后,如偷欢片刻。
亲完了,她意犹未尽,又想起前头说的事,咂着嘴说道:“提前成婚也挺好的。”
说着,摸到他的腰上,似乎蠢蠢欲动。
她看小说里写的,古人都是十几岁就成婚了,怎么轮到她就有年龄限制了呢。再过两年,萧则二十,她十八,才能合理合法地结婚,卫国这是什么人口节育计划。
她胡思乱想着,萧则咳了一声,把她的手抓下来,放到一块儿握紧了。
“摸摸也不行?你可以摸回来。”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脖子耳朵又泛起丝丝缕缕的红,要是撩开头发,解开衣领,应该能看到更多。
一瞬间,她的脑子里闪过无数黄色废料。
萧则看她不说话,眼神直愣愣的,便伸手挥了挥,隋玉这才回了神,结果鼻子一热,流出鼻血来。
他担心,她心虚。
……
这回萧则来了,竟不急着走,说想守她一夜。
隋玉受宠若惊,四舍五入他俩是共处一室过夜。她想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但那样又太刻意,最终作罢。
还好莺儿燕儿不怎么往床边来,并没察觉到,这儿屏风后躲着个人。
晚上隋玉说不用她们伺候,把两个丫鬟都赶了出去。
她移步到屏风旁,探头说道:“我床很大的。”
真的不一起睡吗?
藏在闺房里,萧则本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她还非来挑逗,于是冷着脸一句话都不搭理她,自顾自去前面找个凳子坐了,看样子是想在那儿坐一晚上。
隋玉遗憾地叹口气,脱了外面的衣服,钻进了被窝,只露个脑袋出来。
她没放床帘,但萧则把进门客厅和卧室之间的帘子给放下了,挡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
这遮帘八百年用不到一次,就跟个装饰品一样,哪想到今晚还真有用途了。隋玉哼了一声,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晚安,萧则,明天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