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敌人吧?”李乐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杀气,问胡才道。
胡才手里捻着一柄沉重的马槊说道:“不可能!除非他们能长出翅膀来!”
“会不会是马腾、韩遂已经攻破了陈仓,现在大军到此了?”李乐在此提出了他的设想。
胡才觉得有这种可能,于是传令白波贼严阵以待。
王鸿鸣看到这一幕笑了,根本就不在乎他们做什么,在绝对的实力之下,一切其他的东西,都只是浮云而已。
“铁浮屠!”王鸿鸣大喊一声,这是命令,也是信号。
每一个铁浮屠都从马鞍的架子上提起沉重的铁骑枪,身披冷锻甲的骑兵散开,把隐藏在马甲中的粗长铁链给暴露出来。
他们缓慢而有序地整队,把铁骑枪并作了钢铁荆棘,那些沉重锐利的枪头指向前方。所有的盔甲、兵器,在秦岭清晨充满雾气的山中闪耀着惨白的光芒。
这就是中国重甲骑兵的巅峰之作——铁浮屠。在中国历史上的后一些年,本该是金兀术统帅他们的,那时候他们有成千上万人,就是一个可以移动的钢铁堡垒,一座不可摧毁的钢铁之山,给了偏安的宋王朝一次次致命的打击。
“冲!”王鸿鸣的声音响了起来。
冲在最前面的是同样身披了铁浮屠冷锻重甲的张辽张文远,他手中紧握住大刀,带领铁浮屠飞速的冲向敌人的密集之处。就像《三国演义》原著里面他白狼山阵斩蹋顿和威震逍遥津的那两次战役。
铁浮屠们紧随其后带马开始奔跑,拥有着优质血脉和体力战马,它们随着奔驰,身体里面的血性逐渐被战场所激发,它们嘶吼着,越来越快,队形渐渐地分散开,十人为一组,每两匹马之间连着的倒刺锁链拉紧。这条战线展开足足有一里的长度,凭着一万人向着对方的三万白波贼精锐发动了正面进攻。
胡才和李乐他们有没有见过万人的骑兵冲锋会是什么样子的,不过他们知道这种情况下是要尽快阻止骑兵冲锋到自己身边的。在冷兵器时代,骑兵就是冷兵器时代的战车,而重甲骑兵则是坦克,给步兵所能造成的威胁更是难以估量!
“放箭!”
几千枚羽箭同时离弦,白波贼中善于弓弩的士兵们立刻收弓拔刀,预备防御。虽然发射了一轮箭矢,但是以骑兵冲锋的速度来看,不可能会有第二轮了。
没有人能在这样的攒射下逃生,除非——他是铜浇铁铁铸的。
羽箭在空中拉出尖啸声,每一只箭矢的尖端触碰在铁浮屠身上的冷锻甲,都会发出肉眼可见的一震。一声声如同波涛拍打礁石的声音把羽箭的啸声整个压了下去,那是盔甲收到了碰撞所发出的声音。
白波贼的弓弩手们觉得眼前出现了一个幻觉,自己明明放出了箭矢,而且在箭矢和盔甲接触的那一瞬间也确实听见看见了这一幕,而这些人怎么没有一个能坠落下马背?他们还是一个完好无损的在马背上向自己的方向冲过来!箭矢根本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铁浮屠他们的长枪已经到了李乐的面前,胡才是聪明的,他已经跑到了白波贼的军阵之中,而李乐明显没有那么敏捷。
张辽张文远是第一个,也是反应最快的,一刀砍在身旁李乐的腰间,把他砍下了战马,同时自己也仰身从马鞍压低身体,以带动长刀,任凭刀刃随意的碾过李乐的身体,刀锋所至,就如同拿着烧红的刀,去切黄油,直接就可以把李乐的后脑剖开。
接下来,马头掉了下来,人的上半身也掉了下来,大泼大泼的血浆在战场周围泼洒,那像是一个个装西域葡萄美酒的袋子裂开了,那些血都是人的身体里面最为炽热的,近乎沸腾的,在身体里咕嘟嘟冒着气泡的,洒在地上,似乎都可以化作白烟和蒸汽升腾的。
张辽张文远疯狂的劈砍,身后的铁浮屠们也不遑多让,他们的冲锋就像是无数台收割机开进了农作物已经成熟的庄稼地,瞬间就收割了无数白波贼的性命。
他们的枪杀的人不多,但是更多的白波贼是被马匹踩死的、马匹撞死的、倒刺锁链拖在地上拖死的,总之,他们每前进一步,白波贼都要付出血的代价,而白波贼有没有办法伤到如同一座座武装堡垒一般的铁浮屠,他们的武器做不到这一点。
胡才用手里的马槊用力向离自己身边最近的一名铁浮屠刺去,他自认为膂力不错,这全力以赴之下的一马槊可以刺穿一头黄牛。
但是马槊上所携带着的力量就像是泥牛入海一样在触碰到了冷锻甲的瞬间就被抽干了,他来不及疑问,一杆长枪就已经穿透了他的身体,继而又来了第二根、第三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