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边有一盏柔和的环形吊灯投下温暖的光晕,空气中弥散着炒面和甜点即将出锅的香气。
“呼!”
熵长出一口气,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声轻响。她耷拉着肩膀靠在椅背上,神情松弛了些许。
“虽说没多少天,但感觉都过了好久呢!对了,玦,之前沾染[红海]的物质……你真的没关系吗?”
尽管刚才在格拉里克面前表现得从容,但她心底还是有些担忧。
“没有。”
玦摇了摇头,看向熵的眸光微沉。
“为了……救我,你不也沾染上了吗?事实证明,那种东西……虽然不知道确切原因,但对我们产生的效果,的确仅有无可规避的全身麻痹。也没有什么后遗症。”
“唔……为什么呢?”
熵手指在桌面轻轻点着,显得有些苦恼。
“我们身上……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能够免疫[红海]的危害呢?”
“特殊的原因……”玦沉吟了片刻,轻声重复,像是咀嚼这个词,“或许甚至远超我们的想象。”
“嗯?”
熵立刻抬头看他,“为什么这么说?”
“熵,你有没有想过……”
玦神情微凝,“我们的特殊之处,可能并不来源于我们特殊的父母的手笔,而是……天生的。”
“天生的?”
熵不由蹙眉,一脸疑惑,“你什么意思?”
玦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尝试措辞。
说实在的,ta的存在即便到现在……他心里仍然感到难以置信。
可事实就是如此。
玦:“那一天……我是说我们分裂的那一天,你有没有注意到额外的存在?”
熵:“额外的……你是指什么?”
“就是第三者。”
“什么玩意?”熵瞪大眼睛,“你是说我们分裂那天被第三者监视着?!”
“呃不,我……不完全是那个意思。”
玦嘶了一声,神情有点为难,似是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左想右想,他决定干脆全盘托出——
“我们分裂的那一天,其实最终分裂的个体……不只我们两个人,而是三个。”
“——什么?!!!”
熵猛地从椅子上直起身子,瞳孔几乎要放大成惊叹号。她的反应之剧烈,就连旁边自动服务机械臂都识别出危险波动,顿了半秒。
她连忙左右环顾,确认周围并没有人在注意这边,才快速俯下身,压低声音,急促地问:
“玦,你为什么这么说?摩诃告诉你的?你信她的话?”
“不,如果是摩诃的话,我反倒不会相信,可事实上……”
玦双臂环胸,语气低沉,“是我在疗愈过程中,在自己的记忆中见到了ta的分神,并与之交流——以前,这个分神一直存在,只是我们没机会知道。”
“哈?!”
熵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难掩语气中的震惊:“你的意思是——一直有一个与我们一般的第三人,ta从来没出现,却能悄无声息地放置自己的分神在我们的脑子里?!”
“我明白你的震惊——要不是那时候ta真真切切地出现在我面前,和我谈话……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相信还有这种事!”
空气一时凝滞。
玦轻叹一声,能与熵吐露这件事,他像是终于把压在心头多日的石头卸下。
“而我之所以说我们自身的特殊或许是‘天生的’,也是源于ta的话。”
“……什么?”
“ta说……”
玦声音低哑。
“即便没有我们父母的存在,我们……依然会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