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睁开黑亮的眸子,有些惊喜地说。
她的理论境界,始终没有下跌,但因伤势导致,能发挥出的实力,此前只堪堪跨入神章。
若非如此,也不会被欧阳冶带兵擒拿,而几乎没有太多损失。
而只是一次,她就恢复到了世间战力,可谓效果拔群。
赵都安转过身体,凑了凑:“初境的话,只怕还不够。”
“…的确。”女帝下意识认同,然后表情微微变了:
“你想如何?”
赵都安翻身农奴把歌唱:
“且听龙吟!”
又是大半个时辰。
窗外的风雨再一次稍歇,室内温度却是奇高。
赵都安休息了会,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同样惊奇道:
“臣的境界彻底稳固了,能感觉到,距离世间中品已然不远。”
相比于提升赵都安的修为,当下这个局面,俨然是竭力将气力放在提升女帝身上更为合理。
所以,在二人有意识地引导下。
龙魄的力量,绝大部分都作用于徐贞观身上。
但哪怕如此,赵都安亦然蹭到了不了余泽,之前因为初步踏入世间境,尚未稳固的气机于短短的一个多时辰内,非但得到夯实,甚而更进一步。
这是任何正常的修行法门,都绝对无法做到的。
“怪不得般若老尼姑总惦记着我,把人当炉鼎,做药渣,该又多爽?”
赵都安心中感慨,扭头看向这一次,面朝自己,背对窗户的女帝:
“陛下,你恢复到哪里了?”
“…世间中品。”
赵都安啧啧称奇,低声默默计算:
“中品晋高品,高品到巅峰,巅峰入半步,半步入天人…”
“你在嘟囔什么?”徐贞观没听清,但直觉告诉她这小禁军憋着一肚子坏水,警惕地往后缩了缩。
拉开距离。
赵都安沉吟道:“陛下,你有没有听说过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
说着,他狠狠将床单往自己这边拽了一大截…
“恩?!赵都安,你敢!”
“臣不叫赵都安,臣今晚叫夯大力!”
同一个夜晚。
淮水道内,一艘乌篷船从江面上行驶来,船头的位置立起的木杆上悬挂一盏船头灯。
有橘黄色的光从灯罩内映照出来,好似将这片幕布般的黑夜烧出一个窟窿。
乌篷船停泊在码头,船上约莫五六人走上岸,于蒙蒙细雨中,朝着岸上码头内,一间门口悬着孤灯的屋舍走去。
为首一人,披着蓑衣,腰悬宝剑,蓑衣下是已许多时日不曾更换的官袍。
漕运总督宁则臣似乎瘦了一圈,然而整个人的锋芒却比之前更盛,这会踩着略显泥泞的道路,走到那间木板屋前。
还未走近,就给藏于暗中的人呵住:“来人通报。”
宁则臣将蓑衣的帽子摘下,露出一张满是青黑胡茬的坚毅脸庞:
“是我。”
“总督请进。”暗中的军中强者点头。
宁则臣将身后几人留在屋外,推门而入。
略显简陋的房间内,只摆放着一张古旧木桌,其上立着油灯,桌旁的条凳上,坐着一道道身影。
正对房门的位置属于莫愁。
这位在外有“女宰相”美誉,实则为女帝身旁大婢的第一女官神情憔悴,眼中填满血丝。
在她右手边,是满头银发,眼窝深陷的白马司监孙莲英,也是女帝身旁实际上的亲信太监首领。
在她右手边,则是当日住持封禅大典的礼部尚书,其身上绯红的官袍染着污泥,头顶的乌纱帽早不见了,显得有些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