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百合还不服:“哥哥姐姐没有休息呀,他们要吃嘴子…呜…呜呜…”
等柳家三口人关上门,赵都安才哭笑不得地转回身,就见徐贞观侧着身子,坐在桌旁的圆凳上。
灯火下,肤色如桃花。
“夜深了,睡吧。”
“哦。”
收起桌上的战利品,徐贞观上床,赵都安打地铺,后者以掌风打灭屋内蜡烛,一下陷入昏暗。
月光从窗纸照进来。
徐贞观轻声说:“阴阳树虽不凡,但亦非一两次就可帮你破境,接下来,我们得多在这里滞留些日子了。”
“这样会拖慢陛下回京的行程。”赵都安迟疑开口。
徐贞观沉默了下,道:“不妨事的。突破更为要紧。”
相比于多跑几天的路,赵都安能否晋级,关乎王朝未来的走向,孰轻孰重,她想的清楚明白。
“好。”
“睡吧。”
“恩。”
虫鸣犬吠,一夜无话。
次日,君臣起床后,找了个躲避兵灾的理由,给了柳家一笔银两,表示想再多住几日。
柳家人欣然应允,也愿意令小百合与两位“大户人家公子小姐”多接触,学习。
于是,君臣二人暂时安顿下来,赵都安以“要出去打探下外头情况”为由,白天出门,实则上山,钻入寺庙内的泉眼,以阴阳树辅助破境。
傍晚时回来,等夜晚夜深人静,再悄然上山,日夜不休。
这阴阳树也的确神奇,只要泡在泉水中,吐纳时,便浑身如火烧。
那黑白小树叶片间流窜的红火,一次次灼烧赵都安的气机与神魂,将其锤炼的愈发精纯。
他能清晰察觉到,自己停滞的修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提升,相信要不了几天,就可以“水满则溢”,冲破关卡。
与女帝说了后,这愈发坚定了君臣二人滞留,先破境,再逃难的决心。
徐贞观留在村中,除了吞服蛊惑真人留下的丹药养伤外,索性戴上草帽,拿起锄头,与柳家人一同去花田中锄草捉虫。
堂堂九五之尊,竟毫不避讳。
只用了一日,整个百花村的村民们,就都喜欢上了这个自带贵气,温婉有礼,又对他们这些底层人毫无鄙夷的“大户人家小姐”。
活泼好动,鬼精鬼精的黄毛丫头“小百合”也整日缠在女帝身旁,愈发亲昵。
第一日,女帝从柳家人处,学会了基本的种田养花的要领。
第二日,女帝在田间地头,已能跟上村民们的工作不掉队。
第三日,这些栽种农事,已是烂熟于心,做的比村子里最好的花农都更厉害。
第四日,全村人惊讶发现,这位“许姑娘”侍弄过的花卉,生长的格外滋润艳丽,令人匪夷所思。
而就在君臣二人,好似融入了百花村这处世外桃源的时候。
百花村所在的辖区县城内,却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县衙内。
披着兜帽,遮住脸上刺青的欧阳冶大马金刀,坐在县衙大堂的座椅上,头顶上,是书写“正大光明”四字的牌匾。
而在堂内左右,分别坐着身材凹凸婀娜,浓妆艳抹,脸上却已多了些许皱纹的妖十娘。
以及满头凌乱白发,腰悬红色骨笛的术士“白头鹰”。
三人当日借助“传送”,逃离海公公的毒手,捡回一条命,而后重整旗鼓,在王爷派来的援兵支援下,再次踏上追捕的路。
海公公武功虽强,但人手有限,且再强的修士,也经不住连轴转。
虽竭力阻拦,但还是给这一支叛军队伍进入淮水,再次循着“气味”追了上来。
“欧阳大人,本官的确不知那赵都安的行踪,”本地县令卑躬屈膝,谄媚堆笑,实则额头满是汗水。
他并非靖王手下,只是淮水道内新上任的县令。
屁股还没坐热,就得知陛下封禅遇刺,下落不明,各路藩王起兵“勤王”。
这段时日,可谓是过的煎熬无比,做好了哪一路人马先到,就投诚哪一路的准备。
这会忙道:“下官对靖王已是期盼多时,如今王府人马既到,本县自当竭力为王爷效劳…”
欧阳冶将双腿搁在审案的公堂大桌上,瞥了他一眼,道:
“我接到密谍汇报,在你辖区内发现贼人踪迹,你身为县尊,毫无所知?”
“下官真的是不知啊…”县令苦着脸解释。
欧阳冶似笑非笑看着他,突然公堂内,一抹雪亮的刀光掠过!
“噗!”
刀锋断肉,堂内众人惊愕看到,欧阳冶一刀切下县令的人头!
一颗头颅滚落下来,瞳孔中带着惊愕,继而,穿着官袍的无头尸体才喷出鲜血,朝后倒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