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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3章 共守昆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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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万骑的蹄声如春雷滚动,与城中百姓的欢呼交织成曲。任光突然发现,案头那盏将熄的油灯,不知何时又窜起了明亮的火苗。

休息一天,晚上任光又设酒宴。刘秀一肚子的疑惑正好有机会搞个清楚。

酒过三巡,任光的脸已经红得像煮熟的螃蟹。他突然一把搂住刘秀的肩膀,喷着酒气道:&34;文叔啊,你可知道昆阳之战时,我在城头看你带着三千敢死队冲阵,差点把胡子都揪光了!&34;

刘秀一口酒喷了出来:&34;什么?你当时在昆阳?&34;

&34;哈哈哈哈!&34;任光笑得前仰后合,官帽都歪到了一边,&34;想不到吧?咱们可是过命的交情!&34;他忽然正了正衣冠,虽然醉醺醺的却仍保持着那份独特的仪态,&34;来来来,我给你看个宝贝!&34;

只见任光从怀中掏出一块皱巴巴的布条,上面用血写着&34;城在人在&34;四个字。&34;认得这字迹不?这是王常将军的手笔!那天新军的冲车都快把城门撞碎了,我们几个轮流用背顶着门板&34;

刘秀的手微微发抖。他当然记得那个血色黄昏,城门内外的惨烈景象。但更让他震惊的是——&34;所以你早就认识我?&34;

&34;何止认识!&34;任光突然拍案而起,把旁边的侍从吓了一跳,&34;当年在宛城,要不是你大哥刘縯的部下刘赐救了我,我现在坟头草都三丈高了!&34;

任光回忆起当年宛城的旧事。

宛城郊外的暮色像打翻的砚台,渐渐晕染开来。任光整理着新做的绛色官服——这是他用三个月俸禄特意裁制的。每一条衣缝都笔直如尺,每一处褶皱都恰到好处。作为宛城县最年轻的户曹掾,他向来把仪表看得比性命还重。

&34;站住!&34;

一声暴喝突然从道旁林间炸响。任光还没反应过来,三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已经拦在面前,手中锈迹斑斑的环首刀在夕阳下泛着血光。

&34;哟,这绸缎够鲜亮啊!&34;为首的疤脸汉子伸手就摸向任光的衣襟。

任光倒退一步,后背撞上了树干。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汗臭和血腥气,但更让他心惊的是那双盯着自己官服发亮的眼睛。

&34;这身行头扒下来,够哥几个喝半个月了!&34;另一个缺了门牙的汉子咧嘴一笑。

任光的手指死死攥住衣领,骨节发白。他想起今早出门时,老仆特意用熏香熨过这道衣襟。

&34;大胆!&34;任光的声音在发抖,却仍保持着官威,&34;本官乃&34;

&34;啪!&34;

一记耳光抽得他眼前发黑。温热的液体从鼻孔流出,滴在崭新的官服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34;狗官摆什么谱!&34;疤脸汉子揪住他的发髻,&34;现在脱还是等我们帮你脱?&34;

任光突然笑了。他舔了舔裂开的嘴角,血的味道让他想起父亲临终的话:&34;任氏子孙,宁可站着死,不能跪着生。&34;

&34;要衣服没有,&34;他昂起头,露出脖颈,&34;要命一条。&34;

&34;嘿!还挺硬气!&34;缺牙汉子抡起刀柄就砸在他腹部。

任光蜷缩着跪倒在地,却仍用双臂死死护住前襟。第二下、第三下接踵而至,他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却奇异的不觉得痛。眼前开始发黑时,他恍惚看见官服上精致的云纹——那是母亲熬了三个通宵绣的。

&34;住手。&34;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插入。任光艰难地抬头,透过血雾看见一匹白马上端坐着个锦衣将军。夕阳在那人身后镀上一层金边,晃得他睁不开眼。

&34;刘将军!&34;几个兵痞顿时蔫了。

那将军三十岁左右——正是刘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地上这个鼻青脸肿却仍护着衣冠的小官:&34;这年头还有要衣服不要命的?&34;

任光想说话,却咳出一口血沫。他挣扎着跪直身体,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然后——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愣住的动作——他慢慢地将歪斜的冠冕扶正了。

刘赐的眼睛亮了起来。

&34;叫什么名字?&34;

&34;宛宛城县户曹掾任光&34;每说一个字都像刀割。

&34;任伯卿是吧?&34;刘赐突然笑了,&34;跟我干吧。汉军正缺你这样的硬骨头。&34;

任光愣住了。他低头看看沾满血迹的官服,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真正的体统不在衣冠,而在骨子里。

后来这件破破烂烂的官服,被他叠得整整齐齐收在箱底。每次快要坚持不住时,他就拿出来看看上面的血迹和裂口——那是他风骨的见证。

说到这里,任光突然模仿起刘赐当时的表情,逗得满堂大笑。刘秀却注意到,任光即使在醉酒说笑时,仍不自觉地整理着稍有歪斜的衣领。

“后来就迁都洛阳了。”任光接着说道,“我有点看不惯绿林军那些人,就想外放。于是我就找到了同时守过昆阳的李轶,哪想到那孙子竟然跟绿林军那帮家伙一个样儿!”

任光说到李轶时,手中的青铜酒爵突然&34;砰&34;地砸在案几上,震得几粒烤豆蹦了出来。

&34;那李轶,呵!&34;任光的胡子气得直抖,&34;你们猜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34;

刘秀等人屏息等待。烛火在任光眼中跳动,映出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洛阳的夏末闷热难当。任光站在李轶府邸的前厅,后背的官服已经被汗水浸透。这位曾经的昆阳战友如今掌管官吏任免,案几上堆满的礼盒暗示着这里的规矩。

&34;哟,这不是任伯卿吗?&34;李轶拖着长腔从屏风后转出,金线绣花的衣袍晃得人眼晕。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腰间玉佩,目光在任光空荡荡的双手上打了个转,&34;听说你想外放?&34;

任光拱手行礼:&34;下官想&34;

&34;信都郡不错啊。&34;李轶突然打断,手指在案几上画着圈,&34;就是最近闹匪患&34;他意有所指地顿了顿,&34;得加派守军呢。&34;

任光心头一紧。他当然听懂了潜台词——这是要钱。

&34;下官为官清廉&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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