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我在废粮仓找到的!&34;突然压低声音,&34;还有王郎的运粮队明早经过黑松林&34;
刘秀眼中的火光倏地亮了。他慢慢搓着麦穗,麸皮簌簌落下:&34;诸位,咱们的&39;年夜饭&39;有着落了。&34;突然话锋一转,&34;不过在这之前&34;他举起破碗,咧嘴一笑,&34;我得先学会怎么讨饭。&34;
庙外风雪呼啸,庙内的笑声却盖过了风声。供桌上的残烛忽明忽暗,映照着这群衣衫褴褛的&34;乞丐&34;眼中跳动的火焰——那是不屈的斗志,是昆阳之战的英魂,更是即将燎原的星火。
蓟城最繁华的&34;醉仙楼&34;前,一个浑身散发着马厩味的乞丐突然窜了出来。他一把拽住绸缎庄李掌柜的衣袖,露出满口黄牙:&34;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刘秀!值一万金呢!&34;
李掌柜的鼻子皱成了包子褶:&34;去去去!刘秀要是长你这样,王郎还悬赏个屁!&34;说着甩袖要走,却发现袖子被乞丐死死攥着——上面立刻多了个黑手印。
&34;您别不信啊!&34;乞丐从怀里掏出块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刻着&34;汉室宗亲&34;,&34;看!这是传家玉玺!&34;说着还往牌子上哈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
对面茶摊上,真正的刘秀差点把茶水喷出来。冯异憋笑憋得满脸通红:&34;主公,您从哪找来这么个活宝?&34;
刘秀抹着嘴:&34;城南丐帮的&39;戏痴张&39;,为了三个饼连他亲娘都能认成王莽。&34;说着掏出个小本本,&34;看,这是他给我写的收据:&39;今收到麦饼三块,自愿扮演刘秀至死,违约赔饼三十&39;。&34;
这时,一群顽童围住了乞丐,有个扎冲天辫的熊孩子突然大喊:&34;打假货咯!&34;一把烂菜叶糊在乞丐脸上。
&34;打得好!&34;卖炊饼的王婆拍手叫好,&34;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冒充大人物!&34;说着抄起擀面杖就要加入战斗。
突然,人群像被刀劈开般让出一条路。一队官兵大摇大摆走来,为首的校尉用马鞭挑起乞丐的下巴:&34;就你这德行也敢冒充刘秀?&34;鞭梢一抖,乞丐的假胡子掉了一半。
&34;军爷明鉴啊!&34;乞丐扑通跪下,从怀里掏出半块发霉的饼,&34;小的饿疯了才胡说八道&34;他突然压低声音,&34;其实我昨天看见刘秀的尸体了,就在城西乱葬岗!&34;
校尉的眉毛跳了跳:&34;当真?&34;
&34;千真万确!&34;乞丐神秘兮兮地比划,&34;被野狗啃得就剩这么大了&34;说着突然打了个喷嚏,另半边假胡子也飞了出去。
校尉嫌弃地甩出几枚铜钱:&34;滚吧!以后见你冒充一次打一次!&34;转身对副官吩咐:&34;去乱葬岗看看&34;
茶摊这边,冯异已经笑趴在了桌上。刘秀却盯着那几枚落地的铜钱,轻声道:&34;看见了吗?他们宁愿相信刘秀饿死,也不信他还能反抗。&34;
夜幕降临,乞丐&34;戏痴张&34;蹲在巷子里数铜钱。突然阴影里传来声音:&34;戏演得不错。&34;刘秀抛给他一个油纸包,&34;加餐。&34;
张打开一看,竟是半只烧鸡!他眼泪唰地下来了:&34;刘刘大人,您比传说中还&34;
&34;还什么?&34;
&34;还穷啊!&34;张啃着鸡腿含糊道,&34;当主公的亲自送饭,您这团队也太惨了&34;
暗处,奉命来灭口的密探听得一清二楚。他摇摇头收起匕首,在情报上添了句:&34;确认刘秀势力已不足为虑,建议撤销追捕。&34;想了想又补充:&34;其部下穷到与乞丐争食,建议改为经济制裁。&34;
腊月三十的蓟城太守府,红灯笼在寒风中摇晃。刘阶正谄笑着给王郎特使斟酒:&34;大人放心,下官已在乱葬岗找到刘秀的&34;
&34;报——!&34;一个衙役连滚带爬冲进来,&34;府门外有个卖饼的老头闹事!&34;
刘阶拍案而起:&34;大过年的卖什么饼?!轰走!&34;
话音未落,府门突然炸裂。木屑纷飞中,只见那&34;卖饼老头&34;一把扯掉白胡子——赫然是耿弇!他身后三百&34;商贩&34;同时撕开外袍,露出精良皮甲。
&34;杀——!&34;
特使的酒杯当啷落地:&34;不可能!刘秀明明&34;
&34;明明在这。&34;清朗的声音从房梁传来。刘秀纵身跃下,大氅翻飞间哪有半分疯癫?他随手抛出血淋淋的包袱,密探头子的首级滚到特使脚下:&34;这位仁兄昨天还在乱葬岗翻尸体呢。&34;
刘阶瘫软在地:&34;你你怎么&34;
&34;怎么识破的?&34;刘秀剑尖挑起地上一块饼屑,&34;你派去盯梢的密探,连讨饭都要挑肉馅的。&34;突然厉喝,&34;戏痴张!&34;
&34;来嘞!&34;那个假乞丐抱着堆烧饼蹦进来,&34;大人,这是他们这几天点的餐:初五葱油饼,初七肉夹馍哟!这不吃白食的狗官也在啊?&34;
特使面如死灰,突然掀案而起:&34;来人!&34;——却见冯异押着一串捆成粽子的侍卫进来:&34;叫他们?正帮忙包饺子呢。&34;
门外突然马蹄声震天。耿弇脸色一变:&34;主公,是王郎的&34;
&34;是我们的援军。&34;刘秀轻笑。只见烟尘中,&34;戏痴张&34;举着面破旗冲在最前——旗上歪歪扭扭绣着&34;上谷耿&34;三个大字。
原来那日耿弇的木棍不是打人,而是给父亲送信的暗号!三百铁骑如洪流般涌入城门,百姓们纷纷推开窗户——只见昨日还被嘲笑的&34;乞丐军&34;,此刻正如神兵天降!
&34;现在&34;刘秀的剑尖抵住特使咽喉,&34;轮到我们收账了。&34;
黎明时分, 刘秀知道了耿弇带来的骑兵只有三百时,就暗示兄弟们:快跑吧,出了这几天的恶气就行了,保命要紧啊。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刘秀突然一脚踢翻庆功的酒坛。&34;哐当&34;一声响,把正在啃羊腿的冯异吓得蹦了起来。
&34;主公?&34;邓禹的筷子还插在鼻孔里——他实在太困了。
刘秀压低声音:&34;收拾家伙,立刻撤!&34;见众人发愣,他抄起一根烧火棍在地上画道:&34;咱们今天揍的特使,是王郎小妾的弟弟。&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