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去的十年口赋瞬间就补了回去。
唉,真是好手段,真是好手段啊。
李斯输给那个半胡儿,一点都不冤。”
家臣想得并不通透,皱着眉头接口道:“可有借必有还。
嬴政就算再舍了颜面,也不能真赖着不还。
若是还,又拿什么来抵挡这十倍之利。
咱们完全可以把这个给散出去。
只要没人买那个国债,减免的口赋便堵不上。
到头来还不是要回到老样子。”
张良没心情与家臣仔细解释,依旧闭着眼睛,喃喃自语道:“难道韩国真要湮灭于世间?家仇也无法得报?
可我实在真不甘心啊。”
相较于张良的颓然,同样得知了诏令的项羽不但却嗤之以鼻,对县廷那边传来的阵阵高呼声也极为恼怒。
“给些小利便没了骨气,不配为我楚人。”
恶狠狠的朝着县廷的方向咒骂一句,项羽还是不解气,一把抽出了长剑,对着正在发呆的叔父项梁道:“连楚地之仇都丢的一干二净,都是些认贼为君父的宵小。
留着这些贼人有何用,不若聚些族人将其砍杀。
省着连带着旁的楚人也只顾小利。”
听到项羽的怒喝,回过神的项梁赶忙跑过去一把按住项羽的胳膊,“除了打杀,你就不会旁的了?
此外,你仔细看过那诏令吗?
免了十年的口赋,你管那叫小利?
你当谁都跟咱们项氏一样?”
将项羽的长剑按回剑鞘,项梁神色有些黯然的再次坐到木阶上,喟然长叹道:“嬴政怎么就能舍了颜面呢。
还有那个半胡儿,明明是个武人,怎么心思与手段也这样狠厉。
恐怕比当年王翦那老儿还要难斗。
若再这么下去,楚国怕是真复国无望。”
项羽本就生气,听了项梁的话,火气更是蹭蹭往上长,“这说得是什么话。
楚人只是败了,而不是真死绝了。
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必将秦人给灭了。
还有那个半胡儿,有什么可夸赞的,换了我一样能夺了河西之地。
况且能给嬴政出的这些主意,也证明他那就是假勇武。
真正勇武之人,不屑于使这样的手段。”
用力喘了几口粗气,项羽再次将手按在长剑上,咬牙继续道:“给我些财帛,只要我能到了咸阳,必能取了那忘本贼人的项上人头,看世人还如何去夸赞。”
项梁目光复杂的斜了一眼项羽,再次重重一叹道:“勇武你能胜他是不假,可若战阵上只讲勇武还要学兵法做什么。
况且你能不能入了咸阳都是两说,赶紧打消这个念头吧。”
项羽气得用力一挥拳头,脸上涨红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难道就这么一直窝在吴下躲着就是行?
总不能旁人没有先冒头的,咱们就一直等下去。
管能不能成事,该先聚些人做些准备才是。”
项梁摇了摇头,“世人惧怕嬴政淫威已久。
只要嬴政不死,便没有行事的机会。
按下性子再等等,以嬴政的年岁终归是熬不过咱们。
接下来不管是谁继位,都难挡秦人灭国。”
项羽只是对自己的勇武自信,并不是傻。
知道叔父说的有道理,只能用力一跺脚,恨声道:“真恨不得嬴政明日就死!
等!等!等!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