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无咎蓦地转过头,目光落在身旁的羊华宏身上,问道:“羊九,你对未来有何打算?”
羊华宏不假思索,“我仰慕汉使风采,愿持节四方,扬我朝之威仪。”
李君璞听到这番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目光在羊华宏身上来回扫视。
头一回听闻如此清奇的理想,古之使节那么多,偏偏提汉使。
疑惑道:“知道汉使怎么死的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白湛和孙无咎不由得想起许多年前,汉使花样作死的事来。
尉迟野作为屋内唯一的学渣,实在不明白他们打的哑谜,忍不住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羊华宏连忙解释,“我只是仰慕汉使的气节,以此为榜样。”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能不死还是不死为好。
孙无咎抽空回答尉迟野的问题,“汉使只做两件事——杀人和被杀。”
每牺牲一个汉使,大汉会自动获得一块新的疆土。
为了达成“作死”的目的,天底下的混帐事没有汉使不敢干的。
羊华宏智谋有,武力也有,但底线似乎高了一点。
若他胆敢在大军压境之时,喊出愿效仿汉使的豪言壮语,恐怕所有人都会将他视为死人,并借此机会寻找战机。
尉迟野听了半天还是没明白,深觉和这些读书多的人说话累。
白湛清清嗓子,简单介绍了一下汉使的彪悍事迹。“比如勾引太后、诛杀国王、贵族、以及其他使臣,甚至会特意激怒他国。”
在尉迟野有限的学识中,所有人提起汉朝都是堂皇大汉,威服四方。结果他们的使节竟然是这副德性,和恶霸有什么区别。
还是不解,“为何要激怒?”
李君璞无情道:“使节被杀,便是最好的出兵理由。”
尉迟野的眼睛上上下下扫视羊华宏,评价道:“你好像都做不得。”
羊华宏气得站了起来,怒视尉迟野,仿佛在说,什么眼睛看人低!冷静一会,复又坐下,他确实没那么豁得出去。
反问李君璞,“提起汉使,最该想到不是张骞、苏武吗?”
李君璞耿直道:“我一般看的是傅介子、班超、冯奉世等人的事迹。”
显然,他们的关注点并不相同。
羊华宏不得不“服气”,这几个都是出使变出征的典型代表。
李君璞离开大营时,刚好遇上桑承志归来,身上隐隐带着一丝酒气。不由得问道:“今日遇见什么好事了?”
桑承志唇角浮现一丝笑意,“陈定安到了并州,我和他喝了两杯。”
李君璞疑惑道:“这么快就到了?”
桑承志摆了摆手,“他们离并州近,自然到得早一些。”
李君璞问道:“他如今怎样?”
桑承志沉吟道:“汾州刚平定半年,日子也不太平,好在他还压得下去。”
李君璞叹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再问道:“他如今在哪落脚?”
桑承志答道:“交接了兵马和粮草,暂时住在馆舍。”
李君璞点了点头,“河东、河南的支援赶到,就离我们出征的日子不远了。”
桑承志点了点头,“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