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满知凝神,微微垂眼,“不知道。”
白虎也跟着沉默下来,好像时间停滞,这中间仅仅是穿插了一段境外任务的片段,又重回到半个月前的情景。
他的祖宗又要背着自己的伴侣离开了。
“对了,我来的路上看见司佲先生了。”
沈满知点头,“他刚来过。”
白虎显然还很介怀上次的事,“他没为难你吧?”
沈满知莫名,“为难我做什么?”
白虎语塞,不会只有他觉得司佲对祖宗心怀不轨吧?
算了,反正之后联系也少了。
秦宴风回来的时候手里三四个保温袋,沈满知术后只能暂时吃流食,他买了粥和鸡蛋羹。
白虎也不打扰二人世界,提着行李袋走了,走之前还悄悄和沈满知对眼神示意她记得晚上出发。
秦宴风正在把病床前的移动桌子固定好,敛唇不语,只细心地将东西摆在沈满知面前,“趁热吃一点,再休息。”
出任务挨了三四天的饿,腹部空空,本能反应应该是填饱肚子。
可沈满知只是垂眸看着桌上的餐食,“一起吃。”
“给你买的。”
她问他肩上的伤怎么样了。
“重新包扎了,医生说处理得及时,没并发炎症。”
沈满知弯了弯唇,“那就好。金豹那些人都抓到了吗?”
“催眠师跑了。”
沈满知蹙眉,“就她一个人跑掉了?”
秦宴风坐在床边,把粥放在她面前,“她没和金豹在一起,国安的人没找到她的行踪。”
沈满知对这位催眠师有着很不适的感官,结合她两年前一手促成那场自相残杀的局面,单凭催眠能力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她身上一定还有其他秘密。
“这个人有很大的问题……唔。”
秦宴风见她不动,便端起粥亲自喂她,“先吃饭?”
沈满知眼尾下垂,慢吞吞地接过碗。
术后精神容易疲乏,沈满知喝了几口粥后便不肯吃了,有些犯困,催促他去办出院手续。
秦宴风收拾完洗了手出来,看着她快要合上的眼睛,走过去给她整理被絮,“你伤口还没痊愈,舟车劳顿不利于修养。”
沈满知躺在床上,被子抵在下巴边儿,又睁开眼看着他,“已经没事了,我不喜欢医院。”
她不喜欢来医院这个事儿,秦宴风在第一次照顾她生病的时候深刻体会到了。
可偏偏这次,秦宴风却能感觉到她不止想要离开医院。
她像是他握不住的流沙,随时都有消失的错觉。
“秦宴风,”沈满知声音有些低,或许是困乏了,“我想吃……”
她扭头看了一眼床头边的水果蓝,再看向秦宴风,“我想吃草莓。”
秦宴风把她变化的神色全看在眼里,沉默半响还是答应了。
他刚离开房间,沈满知就睁开了眼,分明没有半点睡意。
直到盯着天花板的眼神微微酸涩,她赤脚下地跑进卫生间,趴在洗浴台上打开水龙头就干呕了起来。
紧接着开始浑身颤抖,像是受了冷气,又像是被什么刺激到,撑在台面的手握拳攥紧抵在胸口处,仿佛这样才能缓解剧烈的心悸。
她记起了很多事,比如那只猫,那个人,也包括那场梦魇的真相。
于是只要一想起来,就会被强行拖入血腥的场面里。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
不知过了多久,才缓过来,只是浑身冰冷,她扶着墙慢慢站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睛。
冷静地洗了脸,才关掉水龙头,以至于她根本没注意到秦宴风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就站在洗手间门外,不是回来多久了,手里提着一盒新鲜的草莓,有些无措,也有些难过。
沈满知抿唇,“我……”
“沈满知,”秦宴风轻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眼底止不住的心疼,神色也黯淡了几分,“你别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