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情况属实,确实罪不容赦。但边关将士……”
“边关将士的饷银也被他们层层克扣!”
易华伟拍案而起,从龙椅上走下来,在众臣面前踱步:“朕自登基以来,边关军报不断,都说饷银不足、军心不稳。现在查清楚了,不是国库没给够,是有人从中渔利!”
工部尚书徐光启轻咳一声:“陛下息怒。晋商势大,牵一发而动全身。臣以为,不如先下旨申饬,命其补缴税款,再徐徐图之。”
“徐徐图之?”
易华伟停下脚步,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位大臣的脸:“徐卿可知,仅去年一年,晋商逃税就达白银二百万两?这相当于朝廷全年盐税的三分之一!长此以往,国库如何充盈?边关如何稳固?”
殿内再次陷入沉默。首辅大臣王锡爵捋了捋胡须,缓缓开口:“陛下,商人重利轻义,确实该管束。但八大晋商在山西经营百年,与各地官员、士绅盘根错节。若强行查办,恐引发地方动荡。”
易华伟盯着王锡爵的眼睛:“王阁老似乎对晋商很是了解?”
王锡爵不慌不忙地躬身:“老臣只是为社稷考虑。先帝在时,也曾想整顿商税,终因牵扯太广而作罢。”
“先帝是先帝,朕是朕。”
易华伟回到御案后坐下,手指轻叩桌面:“传旨,调新军三万,赴山西…‘护送’八大晋商家主进京。违令者——诛九族。”
此言一出,殿内哗然。
刑部尚书海瑞立刻出列:“陛下,此举恐有不妥。按《大明律》,商人逃税当由户部查核,刑部审理,岂能未经审判便以诛九族相胁?”
“海卿,《大明律》朕比你熟。”
易华伟点了点头,平静道:“但朕问你,若晋商勾结边关将领、克扣军饷属实,该当何罪?”
海瑞毫不犹豫:“按律当斩,家产充公。”
“那不就结了。”
易华伟摊开手,微微一笑:“朕只是让他们进京问话,何来违背律法之说?”
王锡爵再次开口,声音低沉:“陛下,老臣听闻八大晋商中,有三家与慈圣太后娘家有姻亲关系……”
易华伟眼中寒光一闪:“王阁老这是在威胁朕?”
“老臣不敢!”
王锡爵连忙跪下:“老臣只是提醒陛下,此事牵涉皇亲,需谨慎处理。”
易华伟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王阁老提醒得是。这样吧,传旨时加上一条,八大晋商若能在一个月内补足历年所欠税款,朕可以从轻发落。”
丘成云急道:“皇爷,如此一来,他们必会销毁证据、转移财产!”
“丘伴伴放心。”
易华伟意味深长地说:“朕已命东厂暗中收集证据多时。他们补税也好,不补也罢,该查的一个都跑不了。”
石星与徐光启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出列:“陛下圣明!”
王锡爵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平静:“陛下深谋远虑,老臣佩服。”
易华伟环视众臣:“诸位爱卿还有何异议?”
海瑞犹豫了一下:“陛下,臣请参与此案审理,确保程序公正。”
“准了。”
易华伟点头:“海卿主审,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朕要此案办成铁案,让天下人心服口服。”
“臣遵旨。”海瑞郑重行礼。
易华伟站起身:“今日就到这里。丘伴伴留下,其他人退下吧。”
众臣行礼退出养心殿。
王锡爵走在最后,回头深深看了皇帝一眼,才缓步离开。
殿门关闭后,丘成云低声道:“皇爷,王阁老似乎……”
“朕知道。”
易华伟打断他:“王锡爵与晋商关系匪浅,他长子去年纳了范家女儿为妾,以为朕不知道?”
丘成云惊讶地抬头:“皇爷既知此事,为何还…”
“打草惊蛇。”
易华伟冷笑:“朕故意说要调兵,就是要看他们的反应。你立刻派人盯紧王锡爵和晋商在京的联络人,记录所有往来人员。”
“奴婢明白。”
丘成云躬身,又犹豫道:“但若真如王阁老所说,涉及太后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