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逢年过节的,老汉我琢磨着,私下给府上管家账房,还有对接货物的几个丫鬟,送点礼也算亲近一下……”
“结果,人家也硬是一个铜板都不收。”
“就凭这,老汉我心里一万个服气,敬佩!”
“也正是因为这样,老汉我这生意才一下子好了起来,如今不但在这朱雀大街,包括城西,也买了铺子,开了两家粮油店。”
“国公爷一家子,对老汉我,那是有大恩大德的啊!”
说着说着,这老头情绪还更激动起来,脸色涨红额头青筋绽出,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而眼下,乡亲们也都听说了……”
“国公爷刚从庆国回来,便被抓进了大牢!这都几天过去了,也没个音讯。”
“实不相瞒,老汉我有个远房表侄,正是在大理寺衙门里当差,虽只是个没品没阶的吏员,可消息总归比咱们要灵通些……”
“听他说,国公爷被抓去的,那可是典昭司的大牢!”
“这典昭司大狱,大家伙应该都有耳闻吧,听说凡是进去了的,就没几个人能活着出来。”
“里面不但暗无天日,就一张草席,一天就吃两个发了霉的粟米馍馍,而且仅仅是那些严刑拷打的手段,随便用上一样,都能把人活生生折磨致死!”
“不仅如此,听说眼下,这满朝文武,包括各州各府的那些官员,都是一个劲地给皇帝上折子。”
“状告咱国公爷通敌叛国,跟一群疯狗似的,死咬着不放,逼着皇帝下旨,治国公爷死罪!”
“老汉我就想不明白了,不就是娶了庆国女皇帝吗,这么给咱们街坊四邻长脸的事,怎就扯上通敌叛国了?”
“以我看,这群狼心狗肺的狗官,有一个算一个,才都该砍脑袋!”
一时间,那叫一个恼羞悲愤,气得粗狂身子都一颤一颤的,“老汉我没读过书,也不懂朝廷那些门门道道,可至少懂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
“况且,咱们老百姓,只是穷,又不是傻!这天下做官的千千万,可谁是清官好官,谁是真正心里装着咱老百姓,咱们心里跟明镜似的!”
“咱们或多或少,都是受过国公府恩惠的人……”
“就问你们,能忍心看着咱国公爷,最后真被治了罪,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吗,就真能忍心看着,国公府就这么倒下,而什么都不做吗?”
赤红着双眼,一声大喝,“反正老汉我是忍不了了……”
“今日也非得去皇宫外,找皇帝老儿,替国公爷讨个说法!”
“哪怕被治罪,被砍了脑袋,豁出这条老命不要!”
此话一出,刹那间,四周更一下子群情激愤起来,吼声叫声不断。
“对!说得好!”
“咱们不能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国公爷,受那群狗官的迫害诬告!”
“走,我也去,大家都去,定要在皇帝面前,为国公爷讨个说法!”
“咱们人多,就算是朝廷,也总得听听咱老百姓的意见,咱们就是要去为国公爷伸冤!”
一时间,气氛更空前高涨起来。
有人振臂一呼,自然响应者众,男女老少足足几百人之多,满面愤怒之色,一边高呼着为国公爷伸冤的口号,杀气腾腾便朝皇宫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还不等走出几丈远,却只听得远处,一声愤怒大喊,“拿下!把这群乱民刁民,统统拿下!”
“反了!要造反了!”
“若有反抗者,可就地格杀,若出了事,本官一人担着!”
伴随着的,是一阵急促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