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入职以来,从未犯过这种低级错误。乔俏脸蛋倏地变红,抓住报告边角:“对不起,我拿回去重做。”
糖果的甜腻随着女孩说话时的气息钻进鼻腔,严清越呼吸稍紧,没有松手。
“不必了。”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沉。
乔俏以为他不高兴,束手束脚地退开,站回办公桌前,感冒泛红的眼眶更红了几分。
后来出去,她回了位置坐下,想了想这件事,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给邻座的几个都吓了一跳。
安佳忙问是不是经理训你。
哭得这样惨。他们的印象中,乔俏入职以来,从没有在工作的时候情绪崩溃过。
乔俏摇头:“不是他,是我报告打错了一个字。”
张梦瑶皱眉:“就因为这个把你骂哭了?”
“不是,你们不要误会,不用管我。”乔俏捂住脸藏起来缓解,“我缓缓就好了。”
挺奇怪的,明明是一件小事,她就是想哭一哭。似乎是心里的某个情绪达到了顶点,必须要发泄一下。
哭出来就好了。
像她小时候六年级把3+4=几算成6一样,自己也会觉得好笑,但再想想就能被自己气哭。
明明可以不错。
明明可以不用在严清越面前出这种错误。
哭了一分钟不到,鼻子就堵得跟水泥封住了似的。乔俏抱着杯子喝了会儿热茶,鼻子通气了,决定还是要重新解释。
她碰了下安佳,张梦瑶也望了过来。
她就看着她们说:“我是被自己蠢哭了,他真的没有骂我,一句狠话都没说,真的。”
安佳一副“信你才有鬼”的表情。
乔俏急得想挠头。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张梦瑶像是看出什么,“就算我们信你,他心里怎么想。”
乔俏心底一凉:“他看见了?”
张梦瑶点了点头。
她坐的这个位置是当头,抬头就可以看见经理办公室。
她时常看见严清越面朝工作间,最初还以为是监督他们工作。
但刚刚乔俏捂住脸哭时,他发现后第一时间走了出来,神色是带了几分紧张的。
他似乎想过来看看,但碍于她们在场,硬生生止住了步子,转身朝部门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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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俏悔得肠子都青了,为这事儿反思得食不下咽。
晚饭随意应付了几口,就把外卖收拾掉了。
睡也睡不着。
她披了件衣裳,去客厅撸猫,心事重重地踱着步子。
直到玄关传来开门响动,墙壁时钟已经指向十点半。
进门,环境灯火通明。
严清越发现视野前方站着双脚:“还没睡?”
“嗯。”乔俏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喝点水吗?”
他换拖鞋:“好。”
乔俏放下猫,进厨房仔细洗了手,倒半杯水,出去发现他已经坐进了沙发里。
他仰头靠着,大概喉结被箍得难受,他抬手扯了扯领带,目光放在乔俏身上,直到近前。
“等很久了?”
乔俏惭愧:“应该的。”
严清越点头,看了眼她递过来的杯子:“热的冷的?”
“温白开,我之前烧的,刚好可以喝。”
他直起身子,好像是要凑过来喝。乔俏意识到,另只手托住杯底,小心地喂给他喝。
近了,酒气更浓郁。
他喝得急,半杯水很快见底,些许没来得及咽下去的水从下巴滴进衬衫领口。
乔俏上手帮他擦,扭过身子把杯子放茶几上。
手掌一紧,她随之回头,正见他目不转睛地盯住她,微歪脑袋,发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手掌心。
他因喝酒而格外嫣红的唇瓣缓缓贴了上来,烫得乔俏一个哆嗦,忍不住缩手。
抓得不牢,也可能是他毫无防备,轻易被她挣脱。
乔俏手背去身后,悄悄攥紧掌心。
“想不想骂我?”严清越问。
这话应该她来问吧。乔俏不明所以地摇头,被他吻了掌心的震惊还没有平复下去。
“吓到你了。”严清越垂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