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琢心里揪着很疼,但他却只用指腹擦去宝珠眼角的泪,温声说:“一定是个性子温和,大度,能持家,待人和蔼的女子。”
他知道这话对宝珠来说很残忍。
只是,早晚有这一天,既然今日已经撕开了,便与她直说了。
长痛不如短痛,宝珠向来乖巧懂事又柔顺心宽,缓一缓就会好。
宝珠嗯了一声,声音控制不住地哽咽,她害怕极了,却又要安慰自己或许少爷娶的正妻是个善良温和的人,不会随意打骂妾室。
谢琢听到宝珠哽咽的声音,却以为是她太伤心她不能为他妻了,心头又软又有一种怪异的满足感。
几日前因为她的拒绝而生出的狼狈与恼意一下消散了个干净。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低头亲了亲宝珠的额头,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放心,不宽待你的人我不会让她进门。”
宝珠低下了头做害羞的模样,却是悄悄避开了点谢琢的吻。
她没吭声,心里沉甸甸的。
却是又想起清河镇那家主母说起小妾时恨得不行的模样,大道理她也不懂,可也是知道是人都有私心,要是等少夫人进了门,少爷冷待她却对她好,时日久了,再心慈的女子或许都会变的。
宝珠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却又心想,或许等温柔宽和的少夫人进了门,少爷的心思都放在少夫人身上了,哪还记得她呀。
她不过是个有卖身契的童养媳。
宝珠心里的害怕控制不住,浑身还虚软着,眼角含着泪,靠在谢琢怀里。
她想,她以后要更听话一些,要是少夫人进了门折磨她,她也要努力忍着。
心要宽,日子才会好。
宝珠却实在是控制不住眼泪了,她使劲吸着鼻子,不让泪掉下来。
“宝珠,别哭。”谢琢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低声哄着:“不过是个名分,你在我这儿永远是很重要的,除了你也不会有别的妾室。”
他温柔又斯文,声音还含着点无奈,全然没有几日前对着宝珠的阴阳怪气了。
可宝珠却觉得少爷真坏。
明明他对自己很好了,但她依旧觉得他坏。
再说,他可不止她一个妾,抱琴不也是吗,都已经伺候过他了。
宝珠不想再哭了,不想再说这件事了,她揉揉眼睛,扬起头对谢琢笑着点头:“嗯!”
她心想,还好从来只把少爷当做主子。
谢琢看着这双望着自己的红红的清澈的眼睛,那里的光暗淡了一些,他忍不住伸手捂住了。
“别这样看我。”他低声含住宝珠的唇,又啄吻去她脸上的泪痕,他的声音温柔极了,“宝珠,你在我心里谁也替代不了。”
宝珠没应声,却是说:“少爷,那我还住在这院里不大好,我想搬回原先夫人给我准备的那处院子。”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此时情绪也缓过来了,带着往常说话时的清脆。
谢琢却哼笑一声:“哪里不好?你是我的人,住这儿哪里都好。”
宝珠没再和他争论,只想着等夫人给少爷说了亲事,她也是要搬走的。
而少爷很快就要说亲了。
“少爷,姑娘晚上的药熬好了。”外边素月的声音响起。
谢琢让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