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的六岁大儿子悄悄拌了他一脚,他没注意,一下子摔倒在地,即使他下意识护住了碗筷,但还是摔碎了一个盘子,食物残渣弄脏了地板,也弄脏了秦树礼的衣服。
秦树礼脸色惨白,立马站起来收拾,大伯母听到了外面的响动,立马从卧室走了出来,看到面前的狼藉,气的满脸通红。
秦树礼觉得好像天都要塌了,面红耳赤,一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蹲下身子就要去捡碎片,却被大伯母一把推开,手心里锋利的碎片瞬间划破了手心,血涌了出来。
大伯母却只是吓了一跳,然后就若无其事的端着盘子走进了厨房,边走边留下一句“成事不足。”
事情慢慢积累,秦树礼越来越小心翼翼,心如死灰,也不再讨好大伯母。
直至有一天,大伯父因天气原因早早关掉超市回家吃饭。
秦树礼早早吃完饭收拾好自己的碗筷回到了房间。
说是房间,其实也不过是一间狭小潮湿的储藏室,大伯小超市不用的架子和板车全都堆到了这里,留给秦树礼的只有小小的一张床和弟弟淘汰下来不用的书桌。房间门锁也是坏的,门总是关不严。
大伯母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过来,不清晰但隐隐约约知道是在议论东家长西家短。
秦树礼躺在床上,伴随着模糊的声音,想着奶奶,想着明天中午食堂的糖醋鱼,想着明天早起帮大伯母做饭。
迷迷糊糊之间,突然听到大伯母好像提到了自己的名字,秦树礼猛地惊醒,回想这几天以及有没有犯什么错。
秦树礼穿上鞋,来到门前,刚刚贴上耳朵,就听见大伯父突然喊了一句“胡说八道!”
秦树礼吓了一跳,大伯母好像也急了,嗓门也大了起来,
“你还别不信,隔壁院吗孟老六,一出生算命的就说命硬克人,他妈不信,你看看,临老了,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屋里,有人管吗?”
“那不是地震都砸到里面了吗?”
“那敢情都砸里面了就孟老六活着出来了。”
秦树礼知道那孟老六,早些年也是儿女双全父母健在,干生意发大财以后就去了临省大城市,结果因为一场大地震,父母妻儿都压在了里面,只有孟老六活着出来,但也是断了一条腿,后来迫不得已又狼狈的回到老家靠一间裁缝铺过活。
大伯父没说话,接着就是打火机的声音,一阵沉默之后,大伯母又压低声音说道
“为了半拉房子,命都不要了,多值钱啊那院子,要我说,要送回去要完事,占小便宜出大事,我是伺候够了,刚来那一个星期下去多少鸡蛋,你赔得起吗,手脚也不利索,再把不好的事带到咱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