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里传来许玲月的声音:“爹,你在干什么?”
“我……咳我啊,练功……练功……”
他装模做样打了几下拳。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墙根儿下练什么功?”
“不练了,不练了,这就去睡觉。”许平志尴尬一笑,灰溜溜地朝前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嘟哝,自己没睡,她不是也没睡么。
……
两日后,大奉朝会,许七安求得云麓书院两位四品大儒帮忙,会同褚采薇一起入殿面圣,施法逼周赤雄道出真话,当庭指认收买他打开皇城门往桑泊湖运送火药的人正是礼部尚书李玉郎。
魏渊要求把人带到打更人衙门审理,孙敏也站出来请命,最终,元景把人给了刑部。
许七安没有抄诗讽刺孙敏,因为和尚早就给他打过预防针,还因为他砍伤朱成铸,被魏渊判处腰斩的事,让他与魏渊之间有了嫌隙,虽然杨砚一直在他面前给魏渊说好话,但是成年人之间的疙瘩,可不是有人充当和事佬调停就能抹除的。
所以桑泊案的差事办好了,让元景有台阶下,让朝廷有足够理由诛朱金锣九族,那就够了。
党争?如今他既不是魏渊的人,也不是首辅的人,党争关他屁事。
许七安已经打定主意,过几天走一下太子的门路,把他调离打更人,在东宫谋个差事,以后太子继位,也能混个从龙之臣干。
中午时分,处理完打更人衙门的事,许七安怀揣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嘴里叼着一根牙签回到许宅,一进门就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夜姬姑娘一脸怨愤看着和尚,走路的样子很不自然,连许玲月怀里的小白狐也是一副无精打采,萎靡不振的样子。
许七安不无恶意地想,和尚不会是连小白狐都没放过吧。
人……兽?
禽兽啊!
“桑泊案结了?”
楚平生看到许七安鸡贼的眼神,随口问道。
“结了,周赤雄当庭招供,是礼部尚书李玉郎收买他帮妖族运送火药的,皇帝把人交给了刑部。”
楚平生点点头,没再说话。
许七安往前凑了凑,杵了杵他的手臂:“睡妖族……跟睡人有什么不一样?”
“这么八卦。”
“猎奇,猎奇……”
“下回我帮你抓只女妖,实操一下你就知道了。”
许七安想起险些被红缨一翅膀拍死的经历,果断摇头:“算了。”
“真不想?”
“我怕被拍死。”
“你是怕被夹死吧?”
“大师,你这样讲话会被佛祖怪罪的。”
两人正说着,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元景身边的大太监刘荣带着五名金吾卫走进宅子,最后面两名金吾卫的手里提着一个红色木箱,看起来有些斤两。
“许银锣。”
“是刘公公啊。”
今天早朝时许七安见过刘荣,知道这太监是元景帝身边的红人。
啪。
金吾卫掀开木箱,一团耀眼的金光迎面而至,刺得人眼睛疼。
前厅拿着一只僧鞋做针线活的李茹瞥见此幕,直接从圆凳弹起来,跑到院子里,定定看着箱子里的东西。
金子,满满一箱金锭。
她活了三十多年,还没见过这么多金子。
门外的邻居们同样一脸震惊。
刘荣一甩拂尘,展开放在袖子里的圣旨:“银锣许七安接旨。”
许七安忙躬身低头:“是。”
刘荣“朗”声说道:“打更人银锣许七安,调查桑泊案有功,皇上擢你组建泰安堂,可选择一位金锣为副手,日常行动无需向魏渊请示,专司查办妖族在我大奉境内各种活动,如有重大发现可直接入宫面圣。另有赏金千两,绸缎百匹以示嘉奖,钦此……”
许七安高声道:“谢陛下。”
高举双手接了圣旨,他从兜里掏出一袋银子塞给刘荣。
“公公辛苦了。”
“上道。”
刘荣笑着揣好,又走到楚平生身边,表情顿时恭顺:“开光大师。”
“什么事?”
“皇上让老奴给大师带句话。”
“说。”
“您和长公主的事,陛下应允了。”
楚平生似笑非笑看着他:“我跟长公主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刘荣面露尴尬,想想也是,开光和尚看上长公主的事乃坊间流传,若从事实出发,他只是多去了几趟怀仁居,流言传出后他没有站出来澄清,怀庆也没有表明态度。
“开光大师,老奴……就是帮陛下传个话,您就……别为难老奴了吧。”
“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