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弯弯一路上充分发挥了她人小鬼大的天份,上蹿下跳没个老实的时候,宁圆圆是一向拿她没有办法,也就随了她去。
“燕大哥,你瞧瞧那棵树,我以前从家里偷出来玩的时候就爬过那棵树,后来有一次从那个树上掉下来摔了好大一个跟头,就不敢再去爬了。”
宁弯弯指着一棵长的茂密的大树笑着说道。
燕思同脸上一向都是温柔带笑的,给人的感觉很有亲和力,所以像宁弯弯这样的小孩子很快就选择了与燕思同说话,而不会选择与那个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眼里一副生人勿近的夏青釉说话。
不过这些都对宁安构不成影响,这会她正陪着夏嬷嬷一边看,一边小声说着话。
夏嬷嬷瞧着周围的景色,还有鼻尖引约飘来的桃花香,赞叹道:“难怪大姑娘在这里呆了几年,气质上与在临安城里又是不一样,原来是风水养人啊,这里的环境到是真的不错,尤其这隐隐的桃花香,更是沁人心脾。想来当初的宁状元能从这里走出去,也正是应了这里的人杰地灵吧。”
夏嬷嬷口里的宁状元就是宁安的爹,宁远道。十九岁中的状元,如今深得帝心。
宁安笑道:“嬷嬷夸奖了,以前在家的时候就常听爹爹提起过,说我南夏国土幅员辽阔,九寨的水,大庸的山,十里温塘河,九曲十八弯;不到文殊院,不见黄山面,登高望远名山僧占多,永康萝卜,缙云蕃薯,五岳归来不看山,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听说诗里还写过“鸟从巢中起,水从源头流,山无水不灵,水无山不活。”的话呢,尤其是大江之南,更是有风景明珠之称,杭州西湖更是天下无比,西双风景异,火似洛阳春呢!”
夏嬷嬷听了笑道:“宁老爷到是个志高望远之人,这些地方,老奴到是连听都没听过,不过表少爷跟夏公子这些年也算是走过了不少的地方,姑娘说的这些,怕是两位公子没准能见上一见,像老奴这样的,能瞧得见这样的景致,只怕也是平生无憾喽。”
夏嬷嬷只以为宁远道是个迂腐顽固的学究,这会听了宁家大姑娘的放在到是有了另一番见解,原本她以前还不理解为什么自家主子年轻那会首先就看中的宁远道,后来得知宁远道早有婚约,便放弃了,想来并不只是看重了他状元的身份,定是也私下里调查过宁远道这样的品性,若是那会儿主子真的嫁进宁家,或许两人还真能过一番神仙眷侣的日子。
燕思同听了夏嬷嬷的话凑上来两步,笑道:“安妹妹到是没说错,咱们南夏的确幅员辽阔,山川壮美。辽阔草原,茫茫林海,我有一个朋友是个会玩的,他平生的志愿就是走遍大江南北,品尝各地风味,寻访名山大川,有幸得隐士高人指点,他曾经就在游途中写信与我说过,那大庸的山水清奇俊秀,杭州西湖的浓妆淡抹;黄山、庐山的云雾飘渺,长江、黄河的波澜壮阔。龙井茶的清香,茅台酒的醇美;江南丝绸的光洁绚丽,景德镇陶瓷的天工巧夺。傣家竹楼前如水的月色,吐鲁番的葡萄、哈密的瓜,大草原的羊群、戈壁滩的骆驼。啧啧,真可谓是物产丰富,地灵人杰啊!”
宁安到是对燕思同口中的人有些好奇,像是燕思同这样的身份认识的人自然也不会是平常人家的子嗣,只怕也该是非富即贵的,更让她好奇的是,这样非富即贵之家养出来的孩子,能跑到外头去游历去,也算是钟鸣鼎食之家的奇葩了。
好奇道:“思同哥哥的这位朋友可真是……恩……与众不同。”自在的让人羡慕,宁安想着若是有机会,她到也希望过上这样逍遥快活的日子呢。
夏青釉眉头微皱道:“宁姑娘很喜欢那些地方?”
燕思同有些奇怪的看了夏青釉一眼,印象中夏青釉可不是个会搭话的人啊。
宁安压根就不了解夏青釉,自然也没什么觉得不对的,点头道:“人生在世,无非就是衣食住行四字,衣、食、住皆可随遇而安,在哪里都能解决,唯有行这一字上,颇为让人研究,有些人平生只怕未出过百里之外,有些人却可以领略外面的秀美风光,体味名山大川的震撼之势,草土余生,百身难赎。幸先庐一片地,饶山水深情,欲架茅屋、穿野航,于九十九湾潆洄终日,与先人相枕卧,依魂魄而不可得。”
宁安想到了以前看过的一句话,有感而发。
夏青釉眉峰微动,道:“丛峦叠嶂真无数,千崖万壑疆无度,故垒威峨扼重关,卓采官寨冠诸夷。不知与宁姑娘说的可是一个地方?”
呃?
宁安没想到夏青釉竟然能和上不说,还问了她,她哪里知道这地方在哪啊,当时看的时候只记下了这句话,到是没留心该是哪里。
燕思同没注意宁安的表情,而是听了夏青釉的话,笑道:“我到是记起表哥说的这个地方了,当时可是我陪着表哥一块去办的差事,虽说那地方的人们思想愚化了些,不过那地方的景致可真算是奇特,整个地方竟是由几个寨子盘旋而成,我记得那会咱们去的就是那个黑果坎寨吧。”
宁弯弯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好奇道:“燕大哥,你说的那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起那么怪的名字啊?”
夏嬷嬷到是有些印象,那次燕思同回来还捎回了不少当地特色的东西,主要是那里的服装都是临安城没见过的,夏嬷嬷清楚的记得燕思同捎回来的衣服就有给夫人还有给府里的两位姑娘准备的,给小少爷捎回来的是一把剑。
笑道:“表少爷说的可是上次给咱们家大姑娘、二姑娘带回来衣服的那个地方,虽然老奴没去过,不过那些衣裳到是真真奇怪,五颜六色不说,穿起来就跟几块破布拼凑上去的,可又偏生让人眼前一亮的样子,夫人的那件到是没穿过,不过夫人到是让大姑娘和二姑娘都穿起来出去参加了宴会来着,回来的时候,奴婢瞧着那衣裳的手指印都把衣裳弄的花了,后来大姑娘和二姑娘后悔不喋的,只说不该听了夫人的话,不然那些姑娘、小姐也不能围着她们转了,那衣服也再也穿不了了。”
当然了,夏嬷嬷没说的是,正是因为那一场宴会,曾家大姑娘的亲事也就定了下来。
燕思同到是不知道这些,笑道:“表妹也真是的,早些与我说就是了。”
“哼,与你说了,难不成你就能再弄一件,咱们这几年就去了一次那边,现在也不用咱们再去了。”夏青釉很不客气的揭了燕思同的短。
燕思同一想,可不就是,那些东西虽说在当地不稀奇,当时他买的时候也就是觉得好玩才买的,到没想到能让表妹们喜欢。
“燕大哥,你还没跟我说那是什么地方呢?”宁弯弯双眼放光的看着燕思同,她平生最喜欢的就是吃遍天下美食。
当然了,宁弯弯是不会把自己心理的想法说出来的,因为戚氏说了,哪有一个姑娘成日的把吃跟玩挂在嘴边的,到时候休想再嫁个好婆家了。
宁安到是也有些好奇燕思同说的那个地方与自己在杂志上看到的是不是一处,因为这个时代她来了以后就只被困在了这两处地方,一个是临安城的宁家,一个就是这个桃花村,说到底,对这个世界还是知之甚少的,对于曾被电脑、电视,还有各种科技覆盖过的孩子来说,这样的闭塞无疑是陌生的,所以她更愿意通过各种途径去吸收外面的知识,让自己变得更丰富起来,无论到什么时候,女人若只局限于方寸之间,宁安觉得那永远都不是安全的生存法则。
燕思同瞧了一眼夏青釉,瞧着这人明显没有多说的打算,只能叹了口气,谁让人家是世子呢,大牌惯了,把这么个问题抛出来,然后让自己去解决这群好奇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