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嬷与宁安在屋里说话的功夫,燕思同就问着夏青釉道:“要不要再去那里一趟?”
夏青釉自然知道燕思同说的是什么地方,只是他真没有把握再把人劝回去。
燕思同想了想,道:“这次回去怕是你父王还是要问起的,咱们再去一趟,来回也用不了多少时间,若是你姑姑实在不愿意,也就算了。”
夏青釉瞧了眼屋里的方向,那里夏嬷嬷应该与宁安正在说话,摇头道:“算了吧,姑姑的性子本就是自我为主,如今夏嬷嬷也到了,若是因为咱们再耽误了行程怕也不好。”
燕思同突然睁大了眼睛看着夏青釉,又看了看天,到是惹了夏青釉不少的白眼,燕思同才笑道:“表哥,你能不能不吓我,我还只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
夏青釉恨恨的瞪了燕思同一眼,就知道这个表弟是个白眼狼,瞧着平时装的跟一个翩翩佳公子似的,对谁都柔柔和和的,疏不知这心理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哼道:“少在那说风凉话,难得本世子肯替人着想一回,你小子还想来拆台,就不怕本世子这一去又耽搁下来,或许本世子就被那山中的景色吸引的迈不动步了呢!”
燕思同一想到那处桃花山,也算是风景秀丽,孤峰高耸,尤其那一处桃花庵更是松柏环绕,清幽雅静。
再加上那处成型的桃花林,短墙荒圃四无邻,烈火绯桃照地春。坐久好风休掩抉?夜来微雨已沾巾。敢同俗态期青眼,似有微词动绛唇。尽日更无乡井念,此时何必见秦人。这是他在那处桃花林里见到的绯桃的风貌。
还有黄师塔前江水东,春光懒困倚微风。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更是让人不知去欣赏哪一朵,或是去采摘哪一朵为好。
感叹道:“真是可惜了这片桃花林,若是在临安城,或是周围能有这么一大片的桃花林,必然为名门闺秀还有那些仕子们所追捧,回头每年再组织办个诗会,游园,定然能出不少名画好诗的。”
“哼,你就不怕有人把那里变成相亲的地方,临安城里什么时候像这样的地方每年不要闹个花会,莫不是你想去参加?”
夏青釉可以是刚才被燕思同笑话了,这会就报回了这一箭这仇,哼,临安城里那些闲着无聊的贵妇们每年最乐此不疲的就是去这家的花会,那家的游园,就算是没有这样的地方,也会想出名目来在自家的后花园摆上几桌,无非就是为了撺掇着这家的闺女跟那家的小子,要么就是专门想着给谁拉皮条。
夏青釉最是讨厌这样的形势,一个个跟街上摆的货物似的,被拉出去展览一般。
“表哥不会是想起自己被展览了吧!”燕思同也是寸土不让,很快就把主战场找了回来。
夏青釉的脸色有些阴沉,哼道:“也就那么一次,若不是我母妃……”
提到承亲王妃,燕思同也不吱声了,那是自己的亲姨,可到目前为止就得了表哥一个孩子,自然视如珍宝,疼宠不及,只是表哥到底是男子,又是恨被人摆布,因此在外头也有些独断专行,这些年虽说脾气蛮横了些,可在差事上可不是个混的,每件差事只要交到表哥手里,定然办的让皇上满意,也正是因为这份能力,也让承亲王对表哥越加的重视起来,以前的胡作非为也收敛了不少,毕竟儿子一天天大了。
虽然燕思同和夏青釉都不相信承亲王是个能悔过自新的人,不过作些表面文章,让承亲王妃心理高兴,总比成日让承亲王妃瞧着难受强。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关系,夏青釉才接了这趟差事之后,顺便来这边看望明慧师太,主要是劝师太回去。
当然,承亲王打的什么算盘,夏青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过他到是觉得姑姑一个人在外面这样,太过清苦了,当然是没办法,如今总算是朝廷稳定,皇上也算是仁厚,对承亲王府也没那么多的忌惮了,相信明慧师太就算是回去,只要不嫁个高门,就不会引起皇上的猜忌,而且承亲王妃郡主的身份,嫁个三、四品的官员,还是好找的。
燕思同拍了拍夏青釉的肩道:“表哥,夏嬷嬷也是初次来,一路疲累,昨天缓了一夜,怕是身子还没缓过来,再说夏嬷嬷差不多都要赶了一个月的路了,咱们总该体谅一番,让夏嬷嬷多休息两天,总不能前脚到,后脚就走,等回了府,只说接了人,安儿妹妹这三年住的地方也说不出吧,索性我就带上夏嬷嬷去庵里转转如何?”
夏青釉横挑了燕思同一眼,这小子,这是一定要让自己去上山了。
心下虽然知道这小子体贴,可这会夏青釉的声音却是生硬道:“哼,爷可不是不体谅人的主子,要是她有心转转,耽误一天到也无妨。”
燕思同一听,心下好笑,知道他是死鸭子嘴硬,到也不去揭穿他,侧身绕过夏青釉便去了刚才夏嬷嬷与宁安进的屋子外头的窗下,敲了两下道:“夏嬷嬷,你出来一下。”
夏嬷嬷一听是表少爷,瞧了一眼宁姑娘,见宁姑娘点了头,才笑着往外走。
推了门,自己的半边身子挡住了屋里的景色,半福了身子,笑道:“表少爷可是急着起程,咱们这边也差不多了。”
燕思同笑着摇头道:“嬷嬷一路辛苦了,虽说这差事急着回去,可也不能让嬷嬷连口喘息的机会也不给,而且听说这山上有个桃花庵,不只景色怡人,又是桃花盛开的时候,可说是可遇而不可求,嬷嬷来了一趟,若是不去看看可是有些可惜了,再加上这庵里的签可是灵着呢,听说有好些远道而来的大户人家就是专门过来求一支签的,嬷嬷不如去给姑姑和表妹都求上一支,表妹来年开了年就要嫁人了,正好求一支姻缘签,看看以后的生活如何,也好让姑姑省些心。”
夏嬷嬷虽然心下疑惑这表少爷怎么突然之间关心起这些闲事了,不过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表少爷这番说话,定是有因由的,或者说世子有什么事要耽搁一下,而自己若是张罗起程也不好。
这样想着,夏嬷嬷就笑着道了福,道:“老奴虽说是奉命前来,可一路上若是路过庙宇、庵堂也进去上了柱香,祈求府里平安,祈求主子们顺遂,如今初到这里,却不知这里还有这么一处香火鼎盛的庵堂,还真是多亏了表少爷的提醒,不然回去错过了,夫人那边知道了,只怕也要说我不敬神明的,为此,老奴只能耽误表少爷半日的行程了,待明儿日再起程,不知表少爷意下如何?”
真是孺子可教也,不愧是姑姑身边带出来的人。
燕思同在心理嘀咕着,面上笑道:“既如此,嬷嬷就问问安妹妹要不要去山上,正好我表哥也想去转转呢。”
夏嬷嬷到是不好作这个主,毕竟是两个男子,虽说有她在,这乡野之间想来风气也不那么紧,只是到底还是要问过主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