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他就被接进了宫里,然后又去了北疆。
这一晃,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幼时那么鲜活的人,也戴上了枷锁。
柳倦又想起了他自己北疆回来时,第一次在朱雀桥边与花颖相遇,她掀起车窗帘朝他一笑,灿若明火。他觉得,那样的她,才是真的她。
忆起往事,柳倦一时出神,情不自禁,伸手捏了捏花颖头上的双刀髻。
多年不见,她的头发长了很多,梳起的发髻厚实,手感倒不如幼时松软了。
“你干什么!登徒子!”想起昨晚之事,花颖侧身躲了开来,一个巴掌拍在了柳倦的手背上。
柳倦失神的收回了手。
突然有种怅然若失之感。
但是很快,他便清醒了过来,望着身旁正站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三人,他轻笑出声。
昨夜,确实是自己支走了身边的随从护卫,原就是想大醉一场,约莫是醉得厉害了又碰上了花颖。
看着这主仆三人的狼狈模样,他揉了揉有些隐隐作痛的胸口,也不打算再纠结此事了。
他朝花颖扬了扬下巴。
“走吧,别杵在那了。刚刚不是说错过了早市的豆花吗?本王给你补回来。”
说完,便大步流星地朝城中最贵的餐馆走了过去。
花颖带着明心跟在他身后,心里默默想着,待会要点一整本菜谱,让他出出血。
一个时辰后,柳倦跟着花颖上了马车,老神在在地吩咐丁一送他回府。
花颖黑着脸嘟着嘴,坐在一旁,死死地盯着厚颜无耻的柳倦。
说是要请她吃早饭,可最后还是花颖掏的钱。
柳倦张了张嘴,倚靠着马车上的软垫,随手又从一旁的小罐子里掏了掏,掏出块果脯扔进了自己的口中。
“看我干什么?你也要吃?要吃自己拿。”柳倦倒是自在得像是在坐自家马车,从罐子里又掏出了好些果脯扔进嘴里,后来干脆直接将装零嘴的小罐子抱在了怀里。
吃她的饭,蹭她的车,还要顺走她的零嘴,花颖一言不发,脸更黑了。
良久过后,吐出一句。
“真没想到,堂堂晋王,竟身无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