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途整理好被子，穿上鞋去浴室洗了把脸，然后回复说：【好好上课，我回去了。】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医院找林韩宇。对方正在坐诊，对他的到来非常意外。

医院里充斥着消毒水气味，但凡来到神经心理科的患者，表面看上去似乎都不太正常。不是眼神躲避低头不看人，就是说话支支吾吾。小动作很多，咬指甲，咬嘴皮，抠弄裤子上的破洞。

有的人带着伤来，有的人浑身脏兮兮的来，有的在家属陪伴下情绪崩溃。

众患百态。

祁途听着廊道里的病患喧闹，微微垂下眼睛，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是可怜还是感同身受。

送走一位病患，林韩宇和隔壁的医生说了两句话，关上门，倒了杯热茶给祁途：“找我有事？”

祁途抬起眼：“我想做心理测试。”

治疗八年，每年都会做测试，今年的还没有做。

林韩宇：“这是你第一次主动要求做测试。”

祁途喃喃：“是吗。”

“最初做测试你害怕，不理人，需要你哥哥的陪同。我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取得你的信任，你对我敞开部分心扉。”林韩宇说：“你现在有没有觉得自己比你看到的那些患者优秀多了。”

“我不确定，所以想做测试看看好没好。”祁途觉得自己需要帮助。

林韩宇摇头：“小途，相信自己，你要确信你已经好了，不需要任何药物辅佐地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不要怀疑。”

祁途暗暗琢磨，感觉懂了对方的言外之意。

病会复发。

但会否复发取决于自己。

暮色降临。

祁途下了公交准备回家，发现路边的流浪小狗。

有个姑娘戴着耳机讲电话，把吃了一半的烤肠放在它面前的地上。按道理讲，小狗们都会喜欢这种烤肠，祁途就见过小区里的狗狗吃过。

但这只小狗神情恹恹，对烤肠毫无兴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看着很虚弱的样子。

祁途走过去蹲下来，观察了会，捏着竹签把烤肠送它嘴边，它哼唧唧不甘不愿地舔起来。

电话响了。

祁途接通余校草的电话，还没说上两句，小狗奶汪汪地叫了声，他食指同时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