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策伸出大拇指，按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凑近地注视她，她过分分明的眼睛，蒙着一层朦胧的水雾。

卸下张牙舞爪的铠甲，她也不过，十六岁的夜晚，个在命运的路口徘徊，却等不到谁来拯救，最终不得不决然踏入黑夜的小孩。

然而——“我不来拯救你的。我来爱你的。我只要你同等地爱我。”

顾斐斐手指抓紧了尹策的衣领，喉间酸涩得说不出话来。

可，一个人被彻底拯救的时候，恰恰就被爱的时候。

顾斐斐终于出声：“……我爱你。”

尹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手掌紧紧按着她后背的肩胛骨，用力将她合入怀中。

顾斐斐努力克制，最终还忍不住哽咽。

她一直以为自己绝对不会哭的人，以前，么多几乎捱不下去的黑暗时刻，她没哭过，冷眼以对，或干脆一笑置之。

人最脆弱的时候，绝对不只身一人，面对万敌来袭的时候。

被奉为珍宝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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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顾斐斐洗漱过后，跟尹策去床躺下休息。

她脑袋钝痛，好像酒劲来了，声音里浓重鼻音，“……我真的小瞧你了。”

尹策笑了一声，告诉她，虽说感情不买卖，可他做投资的意，还一桩没赔过。

能做顾小姐的初恋，这一回他赚大了。

11

周弥和谈宴的婚礼，顾斐斐既做伴娘，又在小摊子兼做了一个给人算塔罗的神婆。

她的第一个顾客就尹策。

他穿和她配套的伴郎装扮，一套深蓝『色』的装，往摊前的小凳子一坐，要顾小姐帮他算算姻缘。

顾斐斐不想给他算，实在拒绝不了，就让他单抽一张牌，占卜他现在最在意的。

尹策说，他最在意他们未来会可能遇到什么题。”

顾斐斐让他抽牌，他抽出来的一张教皇逆位。

他把牌拿在手里看了看，她：“什么意思？”

顾斐斐玩塔罗牌的水平，可能跟尹策画画的水平差不多的，她也不过刚刚能把牌意记下而已。

她看着这张牌，一时间陷入沉思，“……忘了。我翻翻说明书。”

“……”尹策把牌往牌堆里一放，“什么半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