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扫过书架上的《资本论》,续道:
“比如某些号称‘爱国商人’的人,帐本里藏着的秘密,足够让华新社的通稿换个标题。”
书房门重重关上的瞬间,林耀将茶杯砸向墙壁。
青瓷碎裂声中,他摸出大哥大给雷英东拨号:
“威尔逊今晚来探我的底,他们可能要在立法局提出‘终审权修正案’。”
顿了顿,他望着窗外被闪电照亮的海面,
“通知包船王,把那批准备运去泰国的钢材,改道下门港。”
楼下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林耀弯腰捡起一块碎瓷,上面“山河永固”的刻字刺得掌心发疼。
他忽然想起小犹太刚才藏报纸时慌乱的眼神。
摸出保险柜里的那份《联合声明》副本,旁边批注:“警惕一切试图模糊朱权的文字游戏。”
雷声轰鸣中,他拉开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整齐码放着录音带、银行流水复印件。
指尖抚过纸页,林耀忽然轻笑出声:
“威尔逊,你以为我是商人?不,我是个清道夫。”
……
上午九时,港岛中环的摩天楼群浸在乳白晨雾中,天耀集团48层会议室的落地窗上凝着细碎水痕。
林耀身着深灰条纹西装,指尖轻叩玻璃桌面,激光笔在投影屏上圈出一道猩红曲线。
港币兑美元的60分钟走势图正如断崖般坠落。
“索罗斯的量子基金在纽约交易所抛空200亿港元期货。”
他的声音混着中央空调的嗡鸣,在冷色调的会议室里泛起金属般的清响。
激光笔骤然停在时间轴上,道:
“注意看这个缺口,离岸市场的做空杠杆已经加到1:30。”
首席交易员陈静推了推无框眼镜,屏幕蓝光在她镜片上投下流动的阴影:
“伦敦时段的流动性窗口还有45分钟,目前洲际交易所的港元沽空合约未平仓量已达”
“我们接50。”
林耀打断她的话,激光笔划出一道凌厉的斜线,红色光标钉在“对冲比率”栏,道:
“通过巴拿马的壳公司在lse接盘,用美元资产做抵押,杠杆控制在1:5以内。”
他忽然转身望向落地窗外,雾霭中汇丰总行大厦的尖顶若隐若现:
“老顾,你亲自去趟皇后大道中1号。”
“好的,林先生!”
首席财务官顾林建翻开鳄鱼皮笔记本,钢笔尖悬在“银行同业结算系统”字样上方。
林耀从西装内袋抽出黑色烫金名片,指尖抵着“天耀金融控股集团”的烫金字样:
“告诉汇丰的韦奕礼总裁,天耀愿意注资30亿港元到结算系统流动性池,但需要他们签署《反做空承诺书》——”
他忽然冷笑,名片角在桌面敲出清脆声响,道:
“特别注明:禁止通过任何离岸子公司参与港元沽空,包括但不限于开曼群岛的spv。”
会议室里突然响起键盘敲击声,陈静的屏幕上跳出最新数据:纽约市场港元期货成交量突破1200亿。
林耀抬手扯了扯领带,24k金袖扣在晨光中闪过冷光:“让桑迪准备好衍生品协议,伦敦时间下午三点前必须完成交割。”
“另外”
他望向墙上悬挂的巨幅《清明上河图》复刻品,汴河舟楫间的“天耀”水印若隐若现,道:
“通知新嘉坡的离岸账户,准备15亿美元应急头寸,随时切入外汇市场。”
“是,林先生!”
……
晨雾渐散,阳光穿透云层时,林耀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投在投影屏的汇率曲线上,恍如一道逆势而起的锋利剑脊。
顾林建合上笔记本起身,皮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急促的节奏,临出门时听见老板低声补了一句:
“告诉渣打的洪丕正,我们的注资是‘过桥贷款’——月息25,按伦敦银行同业拆借利率浮动。”
“收到!林先生!”
午间会议间隙,他收到雷震霆打来的电话:港府财政司秘密约谈四大地产商,希望共同增持港股蓝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