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教会长期的宣教,民众潜意识里总把病痛和不敬神联系在一起,觉得生病是件耻辱的事,十分讳疾忌医。
即使走投无路来找游医,也不会光明正大的来。
白天,弗兰德的诊所十分冷清,一个病人也没有,陆远就待在诊所里冥思。
直到入夜后,才有一个病人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
病人从头到脚裹在一条灰色的破毯子里,只露出一条缝隙看人,遮挡得比陆远这个游医还严实,关好门后,才把毯子解了下来。
“有什么能帮你?”
陆远站在柜台后面,打量了一眼病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脸上皮肤粗糙。
衣服是最普通的亚麻布做的,领口和袖子脏兮兮的,手上也全是茧子,一眼就知道是卖苦力的人。
“咳咳咳咳……”
病人还没说话,先剧烈咳嗽起来。
陆远集中精神,淡淡的金色辉光从目孔中闪过,“不洁之秽”在病人身上的分布显现出来,主要集中在胸口两侧。
那是肺的位置,病人咳得这样厉害,至少是肺痨级别的。
对陆远来说,这些黑点都是火种的柴薪,不过他没把黑点抽离,那样病人马上就会痊愈,未免太奇怪。
想“吃”到这些不洁之秽也不难,只要给病人进行一些治疗,然后让他相信
病人弯着腰咳嗽了一阵,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咳咳,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咳,教堂的神甫让我回家,咳咳,我有孩子要养,不能死。”
肯找夜医医治的,大多都是这样上有老下有小连死都死不起的人,陆远试探道:“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对,咳咳,我只能到你这里碰碰运气,咳咳……”
第一次来,那就好办了。
陆远走出柜台,坐到了诊桌的这边,示意病人坐在对面,回忆着前世医生的做法说:“张开嘴,伸出舌头我看看。”
“看舌头?”病人有些奇怪,但还是张开嘴,把舌头伸了出来。
陆远假装观察了一下舌苔,又翻开病人的眼皮看了看,轻描淡写地说:“只是个小病症,很快就能治好了。”
“小病症?”病人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陆远,“那些神甫说我的罪太重,神不肯原谅我,说我已经没救了。”
虽然他是第一次和游医打交道,但来之前专门打听过,这些人经常故弄玄虚,从顾客那里骗取钱财。
“在别人那里,你可能没救了,但在我这里,就是个小病症。”
陆远再次轻描淡写地说。
他的脸遮在面具后面看不到,但镇定的语气让病人产生了一丝信任,“治起来会不会很贵?”
“确实不便宜,你需要支付10个铜子儿。”
为免把客人吓走,陆远报了一个大多数人都能接受的价格。
10个铜子儿大约是一个苦力一天的工钱,除非真是穷得连裤子也穿不上,基本都能付得起。
“10个铜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