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忽然很想回到冈巴克图,把这些事情查个一清二楚。
他想查清自己的身世,想知道是谁杀死了他母亲,想让这些人都付出代价!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陆远脑袋上仿佛开了一个洞,思路突然打开了。
回冈巴克图并不是痴人说梦,所谓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谁能想到一个杀人行凶的哥布林杂种,会有胆子躲在冈巴克图?
只是他需要一个身份,不用经常露脸的那种。
这个选择就多了。
按照教廷规定,凡从事占卜、游医、入殓等可能渎神的职业,在公共场合必须穿仪敬袍和佩戴遮面,以示对神明的尊敬和提醒民众规避。
仪敬袍是种带兜帽的袍子,遮面是种只有两个目孔的面具,穿上后从头到脚都会被遮住,连鬼都认不出来。
他可以假扮成一名外来的游医,然后用母亲留下的钱,在冈巴克图买座小房子住下。
只要他不摘掉面具,把治安处的人的脑袋全劈开,也想不到一个凶残的奴工会假扮游医在冈巴克图公开营业。
这样一来,他不仅可以躲起来暗中调查母亲的事,还能靠治病积攒“柴薪”来升级火种,一举两得。
陆远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开始思考细节方面的问题,比如到哪买衣服,怎么避免引起士兵的怀疑等等。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传来了脚步声,扭头看去,目光一凝,一个穿着黑袍的身影从林影里走了过来。
身影背着一个大筐,黑袍的右胸上有个大肚瓶标记,这是名游医。
陆远对这个世界的医疗体系十分了解,和前世截然不同。
在教廷的宣教下,人们生病后并不认为是身体出了问题,而是觉得这是神明的惩罚,第一时间会去教堂忏悔,而不是求医。
只有被教堂宣布无药可医的人,才会去找游医碰碰运气。
而这些治不好的病人,通常被认为是被神明抛弃的罪民,游医和这种人做交易,也被视为对神明的亵渎,会受到诅咒。
只有走投无路又实在不想卖身为奴的贱民,才会从事这个职业。
这也是陆远觉得计划可行的重要原因。
已经沦落到去当游医,说明社会关系已经基本断清了,就算他胡吹八扯也没办法去核查。
何况,谁会有闲心去核实一个夜医的过往?
由于在野外,这个游医把遮面挂在了胸前,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长眉细眼,脸部看着有些浮肿,腰里挂着一把剑用来防身。
游医很快也看到了陆远,愣了下后,眼睛猛地瞪大了。
一个奴工杀了主人和许多士兵的事,最近在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悬赏通缉令也贴得满城都是。
他立刻认出来,这就是通缉令上的那个哥布林杂种,赏金已经涨到惊人的100金币。
100金币!只要挣到这笔钱,他后半辈子再也不用愁了。
游医眼中发出贪婪的光芒,伸手摸向腰里的剑柄,想着即将到手的财富,忍不住笑起来。
陆远看着他身上的行头,唇角一翘,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