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莫不由得浑身一寒，没有任何回应就快步离开了。

这个开口说话的男子正是母亲陈希的情人之一——姚齐千。

当初因为一张还算过得去的脸，成为陈希的情人，随后两人开始了同居生活，当时与陈希一起入住的还有3岁的陈莫。

但姚齐千的性格却衬不上他的脸，他好吃懒做，还喜欢抽烟喝酒，最难以接受的是这个人脾气暴躁，有暴力倾向，母女二人就经常成为他发泄暴力的工具，且小陈莫更甚。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女儿，陈希一直觉得是个累赘，她现在也无法理解当初的自己，为何会选择生下她。

看着小陈莫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和伤口，陈希选择转身无视；耳边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与求救声，陈希选择捂耳远离。

时间久了，陈希就干脆减少回出租屋的频率，有时候甚至一个月才回来一次，每次回来就拎着大包小包的食物，然后放下一些钱就走了。

小陈莫刚开始也苦苦哀求陈希把自己带走，但陈希每次都是面无表情地甩开小陈莫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渐渐地，小陈莫就不再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

出租屋就几乎只剩下姚齐千与陈莫，于是姚齐千的拳头几乎就只打在陈莫的身上了。

尽管也有邻居投诉，甚至几次闹到警察局，但对于家庭方面的案件，警察往往无法对此根除，每一次只是换来的是更严重的毒打。

四季轮回，对于经常满身淤青的陈莫，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选择无视，邻居习惯了，陈希习惯了，陈莫也习惯了……

【叁】

陈莫拿走烧水壶后，身后的男人坐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旋即男子双手捂着脸。

“你终于回来了，等你很久了……还怕你不回来了呢……毕竟这件事的主角少了你怎么行呢……”他的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听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会下暴雨呢……窗户……可要好好关紧啊……”

而陈莫自始至终没有看向他，也不回应一句话，仿佛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对于他今天这没来由的话语，她不理解，也不想去理解这个疯子的话，对于他的生死陈莫尚且不以为然。

不，或者说，她巴不得他现在、立刻就原地消失在她眼前。

热水烧好后，陈莫将热气腾腾的开水灌入装好泡面的碗后，拿了双筷子，就将碗端进房间，并再次反锁房门。

姚齐千看了一眼那个还在冒着热气的烧水壶，随后眼睛就一直死死的盯着陈莫的房门。

“对啊，没有你怎么行……”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吃完热腾腾的面后，陈莫的身子一下子就暖和了不少，她将碗筷搁置在一边。

陈莫来到窗边，此时窗外天边出现了几道长龙似的闪电，雷声刚过，“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

她关上了窗户，透过窗户望向远处，房顶上和地面上顿时腾起一层水雾。随着雨点越来越密，最后掩埋了陈莫的视线。

她收回目光，拿起衣服走进了卫生间准备洗漱。

陈莫下意识地打开花洒，但下一秒，花洒中喷涌而出的热水让她愣了一下。

她皱了皱眉头，随后冷哼了一声，真是活久见了，那个疯子居然有钱交煤气费了。

陈莫已经好久没有好好洗个热水澡了，所以特意洗得比往常久了一些。

洗漱完毕后，陈莫看了一眼窗外，外面的暴雨依旧没有减弱的迹象，她回头看着地上的湿漉漉的教材，好一会儿才移开了视线，然后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还有几分钟就要到12点了……

她钻进了温暖的被子里，缓缓闭上双眼，脑海中回忆起今天课堂上的数学课，老杨说的那道必考的函数题……

不知过了多久，陈莫感觉自己的头开始隐隐作痛，脑海中的那道函数题也逐渐模糊不清。

最后脑海中的画面被一阵刺眼的白光覆盖，然后白光中还出现了一个女人，样貌非常模糊，嘴巴在一张一合，好像在对陈莫说着什么……

她在说什么？

……

“啪”的一声，仿佛瓷杯从高处摔落，散落一地。

女人的身影逐渐融入白光之中，陈莫的思绪开始慢慢飘远，意识开始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雪地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