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受看着东施大嫂子粉脸桃腮,素衣下包裹狡好的身段。
尤其是那黑白分明的杏仁大眼滴溜溜的望着他,绵绵情意,脉脉动人,嘴角含羞带怯。
只觉目眩神迷,脑中一片混乱,仿佛突然掉入她那无尽妩媚眼波的汪洋,几近卷溺窒息。
心中也紧张欢喜,几要晕厥一般。
他大为意动,呆头鹅望着她:“这个,这个,不知东施大嫂子意下如何?”
“大呆子!”她嘤咛一下,扭转身子。
声音娇柔悦耳,尤其那三字,温柔缠绵,听得殷受仆仆心跳,面红耳赤。
“成了!”王婆大喜,当场问殷受拿了十两银子媒婆费。
东施大嫂子的档口也摆进来了,算是成了一对儿,旁边的人恭喜一番,他又发了喜钱。
殷受的兜又空荡荡了。
忽然,刘乾脚下出现了残影,生火一串串,如飞而至。
殷受问:“刘乾,吾之卦象准也不准?”
刘乾大呼小叫:“殷先生真是活神仙也,好准一课。
苍天有眼,朝歌城中降临有此一高人,趋吉避凶,万民有福也!”
殷受手一摊:“课既然算准了,麻溜滴,取谢仪来。”
刘乾支支吾吾的:“其实,你这五十文,真不多,我觉得,还少了呢!”
他口里只管念念,却不见拿出钱来。
殷受没好气説:“课不准,老兄你打算怎么?
这一卦既然算准了,就得送我课钱。
如何只用口说?
要知道,我这一会儿,就娶了一个媳妇儿,我也要养家糊口的。”
刘乾看了一眼东施大嫂子:“殷先生好褔气,瞧嫂子的大屁股,肯定是好生养,生十个八个娃儿,不成问题啊,恭喜恭喜。”
东施大嫂子脸蛋刷一下绯红,啐了一口:“刘乾,你瞎说什么!”
殷受脸色一僵:“刘乾,你不是打算赖帐吧?”
刘乾就是站着磨叽磨叽:“这样,我觉得一百三十文都送你,也不为多,殷先生不要急,等等……”
忽然间!
打南门那边来了一个人,身穿皂衫,腰束皮挺带,行走如飞。
刘乾冲上去一把扯住那人。
那人卧槽的吓了一跳:“你扯我怎的?”
刘乾咧嘴笑笑:“不为别的事,扯你算个命儿啊。”
那人手一甩:“我有紧急公文要送,我不算命。”
刘乾赔笑:“此位殷先生算命准的离了大谱,我让你好算上一算,避吉趋凶,乃是好心呐。”
那人骂道:“兄台,你真个好笑,我不算命,你也管我?。”
刘乾牛脾气上来了,怒道:“你算也不算!”
那人也顶牛道:“我不算!”
刘乾桀桀一笑:“你既不算,我就与你一起跳河,把命配你。”
说罢,一把拽住那人,就要往河里冲去同归于尽。
众人帮口选:“那位爷,看在刘大哥分上,就算个命罢了。”
那公人说:“我又无甚事,算什命啊?”
刘乾道:“这样,若然算不准,哥哥我替你出了这钱;若然准,你买一坛竹叶酒请我喝,咋样?”
那人见刘乾一脸横肉,凶得紧,恐怕不算上一卦,难以脱身,只得进入殷受的命馆来。
他有紧急公事,等不到算八字那么长时间,看个卦罢了。
一手扯下一个帖儿来,递与殷受看。
殷受问:“老哥哥,此卦算甚麽来着?”
公差说:“催钱粮的。”
殷受啪的打一下:“卦帖批与你去自验。此卦逢於艮,钱粮不必问,等候你多时了:一百零叁锭银子。”
那差人接了卦帖,问一下:“先生一课该给你几个大子?”
刘乾赶紧插口:“这卦与众不同,五十文钱一课。”
那公人翻了一个白眼:“你又不是先生,怎麽由你来定价?五十文,够我一天工钱了。”
刘乾交叉双手:“如果算不准,包退换你五十文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