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

这句话。

明明是善意的，明明是温柔的。

可是他就是会听的汗毛竖立。

此后越是细想，就越是觉得自己处境凄凉。

他接受不了学校里的孩子，对他拳打脚踢。

也接受不了社会上的大人，对他怜悯惋惜。

可最后。

他都被迫接受了。

内心封闭不安的人就是这样，对他们来说。

善意和恶意。

都只是一场没有差别的精神虐待。

年奕复看着黄桃儿怔愣的神色，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活了三十三年了，他能从许多伪装起来的眼神里。

看出恐惧，害怕，兴奋，痛苦等情绪。

是以此刻，黄桃儿眼底的情绪变化。

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看着看着，就悲伤起来。

原来当年他干呕过后，就是用这样的神情，看着那个来找他的男人。

怪不得。

那个人会怜惜他。

也确实，这样惊魂不定，却又要强装镇定的眼神。

从某个角度来说。

实在是惹人怜爱。

年奕复伸手将黄桃儿抱进了怀里，就像当年那个人，对他做的一样。

“对不起，儿子，爸爸给你道歉，以后不会这样了”

黄桃儿的脑袋埋在年奕复胸口里，那种带着节奏的律动。

一起一伏的心跳声，又一次笼罩了他。

他想说。

爸爸没关系，我什么也没听见。

他想说。

爸爸我没事，我只是嗓子不舒服。

这样简单的糊弄过去，似乎就能让所有人免去尴尬。

可是，他没能说的出来。

他哭出来了。

就像是从前他在学校里，被坏孩子打了，顶着鼻青脸肿的一张脸回了孤儿院。

毛老师见到他就冲了上来，将他抱进了怀里。

她惊讶的问：“怎么回事！是谁打的你！”

彼时黄桃儿也想说。

没关系的，他自己可以解决。

可那时，他也没能说出话来。

他被那个善良的老师抱着，感受着她针织衫上传来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