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雨走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

深夜一个电话被叫上门，然后被人用完就甩。

往常黄桃儿不在的时候，年奕复再混蛋，也会留他过夜。

这一点体面，他总会给自己的。

可今天没有。

他捏着手包，一边在打车软件上下单，一边低声咒骂。

“王八蛋”

小芳园门口就是鼎鼎大名的金花儿胡同，因为建筑风格很有特色。

节假日里，总被人当半个景点逛。

可现在是凌晨三点半，没有人有闲心来这儿逛。

戴雨脸色铁青，加快脚步离开这条叫人心碎的胡同。

有点儿可怜，但他是自找的，自愿的，自甘堕落的。

所以他也不知道该向谁抱怨，这样就更憋屈了。

憋屈到拉车门的时候，手都在抖。

年奕复看着戴雨离开，也十分清楚的知道，戴雨恼了。

可他不想管。

黄桃儿脖子上的绯红，让他猛烈又短暂的来了兴致。

可黄桃儿趴在地上干呕的样子，却勾出了一段他幼时的记忆。

他知道黄桃儿怎么了。

因为他少年时，也曾撞破过一次令人作呕的性事。

彼时的他也是这样，趴在地板上。

一边颤抖，一边干呕。

他穿上了衣服，甚至特意选了件还算得体的衬衣，烟灰色的，扣子系到第二颗。

裤子也穿上，挺括带形状的西装裤。

他扒了扒自己的头发，走到里间儿小卧室前。

十分从容的敲了门。

“叩叩叩”

黄桃儿带着苍白的脸色开了门。

门里门外，都没有光。

唯一亮着的，是暖黄色的灯带。

年奕复的脸，在灯光里忽明忽暗。

他现在看起来像是上个世纪红遍两岸的港星黎明，前额的发丝柔软浓密。

眼睛里，还有些可以称之为柔情的东西。

他就这样看着黄桃儿，轻声说道。

“爸爸吓着你了吧”

人在黑暗里待久了，就会很害怕感知外界的情绪。

黄桃儿就是这样。

每次孤儿院里来人捐款的时候。

毛老师就会让他们端着慈善证书，带上天真活泼的笑容。

一一颁发给那些善良人士。

彼时的他看着那些面容慈悲的善人，看着他们伸手抚摸自己的脑袋，然后说一句。

“好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