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说开了，也没必要把人关在空间里，瑟兰芥特大手一挥，空间便消失了。

众人再次回到了审查室，刚才变成雕塑的情报队长此刻也恢复了正常——

但她恢复正常的下一秒，就举起枪，对着瑟兰芥特连开三枪：“不许伤害长官！”

速度之快，连女人本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停下！”女人大声怒斥。

那一刻，她的心都凉了半截。好不容易能和神秘的存在坐下来和谈……完蛋。

瑟兰芥特淡定地伸出手，把子弹全部拦截在空中。

凝滞的空间里，子弹甚至还冒着幽幽蓝光，瑟兰芥特把子弹举过头顶，透过灯光，仔细端详这些所谓的“反精神污染武器”。

就凭这些，就想消除诺斯？

手掌放松，子弹直接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这些东西，没用的。”瑟兰芥特丢下这句话，眼神淡漠地扫了一眼身旁的情报队长。

此刻的情报队长已经颤抖着放下了枪，她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拦下了……”

瑟兰芥特无语地叹息：“不然呢？你那点所谓的镇定剂，根本无法压制狂躁的诺斯。”

“诺斯？”女人开口问道，“诺斯是什么？”

瑟兰芥特四处看了看：“在这儿跟你说吗？”

女人明白过来，于是招呼1th去收拾一间会议室。

。。。

在会议室落座后，瑟兰芥特才松了一口气：“真是累死了……”

女人拄着拐杖，从门外走了进来。她在外面耽搁许久，想必就有腿的一部分原因。

气氛松弛下来，两人总算能放下心闲谈起来。

瑟兰芥特支着下巴看向她的腿：“怎么了？要拄着拐杖。”

女人叹了一口气，寻了张椅子坐下：“多年前，我尚在一线工作。腿被异化物种给咬伤了。污染物质残留在了伤口，害怕污染扩散，所以切除了。”

瑟兰芥特淡定接过1th递来的茶，轻抿一口：“喔……真惨。这就是你想要除掉这些[怪物]的原因吗？”

女人愣了片刻，然后摇头：“不，并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瑟兰芥特好奇起来。

“人类未来的命运。”说到这里，女人的神色严肃了许多。

但片刻，她又萎靡下去：“虽然我是绝对理智派aen的决策者之一，但我也明白，这些怪物并非人类的力量能够战胜的。”

“我们太……太弱了！”

她用力掐住手心，以保证自己不被恨意所吞噬。

“无数次，我无数次亲眼见证，人类最精锐的精英冲向怪物的领域，然后音讯全无。”

“我们一次又一次精进我们的武器，我们的战术。一次又一次推翻我们曾经的理论，再次树立新的认知。但……我们始终无法接触到怪物的真相。”

“迄今为止……我们只知晓灵魂的存在。那些污染物质是通过污染精神以及灵魂，导致了人类的变异。”

瑟兰芥特不太看好这样的说法：“首先，那不叫污染物质，其次，你们觉得的疯狂变异，在其他高维生物眼中，那叫做升华。”

见女人有些惊讶，瑟兰芥特只是淡定地放下茶杯，继续解释道：“还记得我刚才给你说的诺斯吗？那是一种古老的称谓，如果换作你们能够理解的说辞，那便是灵知——它能让个体产生智慧”

但女人却有些质疑：“既然是如此纯净的力量，那人类为何在接触到诺斯时，会疯狂，精神异常，然后变异？这又怎么解释？”

她仿佛笃定了，如今世上的一切苦难，都是诺斯带来的。

瑟兰芥特并没有介意她的无知：“同时，灵知是一种能量，你们的科学术语好像称作……知能。也就是说，拥有智慧，能够学习思考理解的生物，都拥有诺斯——啊抱歉，这是我的惯称。”

她话锋一转：“所以啊，现在很多超自然灾害，确实可能是因为某些外来生物逸散的诺斯导致的。”

“但人类不同，人类一开始便拥有诺斯。”

瑟兰芥特泰然自若，甚至打趣起了女人：“如果灵知真的是污染源头，你们从一开始就不算干净的。那又有什么资格去厌恶异化物种？”

这句话让女人有些破防：“……但总归……”

瑟兰芥特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地把玩茶杯，没有去看女人，她用一种平淡的语气，相当自然地说道：

“除了不满足人类的审美，从强度和实用性来说，异化后的个体似乎更加强大——不是吗？”

都不用去额外举例子，就单说瑟兰芥特刚入黑玛门尼时，一拳捶死的瘤子怪吧。

确实长得有些恶毒——但外观引起的情绪波动，也是异化物种所需求的。

瘤子怪身体强度大，还能够无限吞噬物体继续加强，除了行动不便，还真没有缺点。

女人作为决策者，很多隐秘的科学研究成果，她也是能接触到的。瑟兰芥特的话与研究结果……丝毫不差。

“但！问题又是从哪里来的？！既然异化物种以及他们的能量本身都没有问题，那精神污染到底算什么？？！那些因为精神污染死去的人类算什么？！”

女人莫名的暴躁，她面色憔悴，仿佛为人类的未来燃尽了自己。但最后，真相却告诉她，自己做的全是无用功。

瑟兰芥特拉着她安慰道：“这说来话长，您先别气了，生气伤身体。”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并非死于精神污染，而是因为人类的灵魂无法接纳那么多的诺斯——撑死的呢？”

“诺斯是多彩的，而灵魂就好比盛放颜料的玻璃容器。诺斯是什么颜色，盛放诺斯的[容器]就是什么颜色的。”

“外界侵入的诺斯会自动被灵魂接纳，而这种诺斯一般会和人类本身的诺斯有区别。”

“这会使得两股诺斯互相融合，从而产生激烈的反应，表现出的则是情绪的极端化，精神状态异常。”

瑟兰芥特松开女人的手，两手一摊，表示她也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