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抹表情一点不落地看进于母的眼里。

“我家海棠在家也是书不离手，这孩子，就喜欢读书。”

王一昊不用去于海棠的闺房，也知道于母在说瞎话，就于海棠这点文化，吃一顿饭就看明白了。

奶奶再次看看于海棠，于海棠仍旧板着脸，机械地上了香。

于海棠姿色算得中上等，一张冰美人的脸庞也符合奶奶的审美，奶奶不喜欢五官精致、活泼大方的女孩，总觉得有行为不检之嫌。

想必，溥格格就因为这两点不入奶奶的法眼。

令他心烦的于海棠反而引起了奶奶的兴趣，于母看看站在角落的警卫员，不失时机地问：

“你们来亲戚了吧，应该还要四处看一看。”

“嗯，还要去一趟文丞相祠。”奶奶笑咪咪地答道。

于母笑得如三月的阳光：

“真是巧了，我们也要去拜祭文丞相。”

于海棠不耐烦地叫了一声：

“妈，我们去什么文丞相祠，我还要去逛逛花市。”

于母轻轻地撞了一下于海棠的胳膊：

“这孩子，就喜欢在家里种花花草草。反正都要拜文丞相，不如今天一并干了，明天去逛花市也不迟。”

“那不如一起去，都顺道，”奶奶有些犹豫地看一眼王一昊。

王一昊猜想老谋深算的于母肯定看出了名堂，想借此机会了解自己的家庭背景，连忙说：

“奶奶，我们还是不要打乱她们的行程，各走各的比较好。”

“不乱，不乱，”于母难得地殷勤：

“我是老四九城人，对这一带很熟悉，刚好可以帮你们带带路，如果走错路了，要多一半路程，耽搁时间。”

王家的轿车还停在路口，只能跟着于母步行。

两名警卫一前一后，于母仔细端详一番，问起奶奶：

“大姐，这是你家亲戚？”

“你可不能叫我大姐，我比你年纪大一辈呢。”奶奶笑得合不拢嘴，看看警卫员：

“是的，我家亲戚，带出来走一走，看一看。”

“长得真壮实。”于母已经看完了，心里正在犯嘀咕，阎埠贵说王一昊的亲戚是首长的警卫员，这两人的举动和警卫员差不离，但不像王一昊的亲戚，倒像老头子的警卫员。

路过轿车，坐在驾驶位的小波刚探出头，王一昊用手捂住嘴咳嗽一声，轻轻地摆摆头，小波又缩回头。

警卫员也没有开车门，跟着于母穿过胡同巷道。

于母和奶奶聊着四九城的老故事，倒是有些新鲜。

约摸二十分钟，到了文丞相祠门口。

有于家母女搅局，奶奶乐此不疲，王一昊心不在蔫地跟着家人拜祭文丞相。

于家母女更可笑，根本就没有准备拜祭的物品，于母恭恭敬敬地行礼，于海棠东张西望，越发不耐烦。

从文丞相祠出来，奶奶提议午间一起用餐，王一昊怕奶奶请同和居或者全聚德，被于家母女占便宜无所谓，怕的就是从此被于家母女粘上了，马上说：

“奶奶，南锣鼓巷里有很不错的面馆，我们去吃小面吧，经济实惠。”

“小面呀，”奶奶迟疑地看着王一昊，王一昊朝奶奶点点头，眨一下眼睛。

于母连忙应承下来，“不错，小面挺好，快捷，味道还好。”

没想到，小面也甩不了于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