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驶入季家老宅。
侍者恭谨的为她打开车门,季雅披着米白色大衣走向别墅。
别墅门前,金文雅一身华贵貂裘,似是专门在等她的模样。
挥退了侍者,四下无旁人,金文雅看着季雅,忽得变了脸色。
“只差一点就射中心脏,算你运气好。”金文雅眸中藏着暗火,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只是不知道,你接下来的运气还会不会这么好。”
季雅漫不经心地踏上台阶,站在风里,指尖微拽肩上的大衣,莞尔一笑。
“多谢金姨关心,看来金姨的运气也不错,竟然还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呢。”
“你!”金文雅脸色苍白,胸口剧烈起伏,因任务失败而被打断的肋骨隐隐作痛。
她忽而笑了,眸底闪烁着狠厉的光。
“季雅,你好像一点都没搞清楚你现在在季家的处境啊。”
高跟鞋在平地上嘀嗒作响。
金文雅站在离季雅三步远的地方,愉悦地眯起了眼睛。
“大少爷被老爷子派去国外整治外戚,季家现在没人护你,我想弄死你,就像捏死地上的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季雅对上她得意的视线,嗤笑。“呵,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金姨好像一直没能改掉自己大言不惭的坏习惯。”
浓夜降临,庭院里的灯光一瞬间亮起。
季雅站在光里,浅浅金色轻柔地照拂在她身上,她娇媚的眼眸中似有暖光流转。
“你要是真的好奇,不妨试试。”
法式大衣披在季雅的肩头,似有若无地流露出一股复古清冷感的淑女气息。
黑天鹅裙摆随她慵懒的脚步翩然起舞。
走到金文雅身边时,季雅的脚步微微一顿,红唇勾起撩人的弧度,她轻飘飘地拍了拍金文雅先前受过伤的左肩。
声音娇而含笑,“不妨试试看,是你先弄死我,还是我先整死你。”
金文雅的脸色一白,恼羞成怒地抬起手。
别墅内快步走来一位面容清俊的男侍者。
“三夫人!”他急迫地语气打断了金文雅将要抬手扇巴掌的动作。
金文雅只得尴尬的将手僵在半空,又愤愤地放下手。“什、什么事?!”
男侍者微微一笑,恭敬的低下了头。“三夫人,家主让三小姐到书房一趟。”
季雅无辜地眨了眨眼,美眸流转,视线掠过黑着脸的金文雅。
“呀,真不巧,不能乖乖站在这里被金姨扇巴掌了呢。”
“别生气,金姨。”歪头凑近,季雅心情愉悦地欣赏金文雅恼怒的模样。
“下次,下次还有机会的。”
说罢,嘴角勾着嘲弄的笑意走进别墅。
“呀!你这个死丫头!”金文雅满面怒容,追随季雅的背影上前几步,却再次被身形高挑、彬彬有礼的男侍者拦下。
“三夫人留步。”他有着一双清亮的眼睛,弯起眉眼时,笑意狡黠。“大少爷让我告诫您,在他离开季家的这段时间里,请不要打季雅小姐的主意。”
“若是等大少爷回来,季雅小姐受了一丝一毫的委屈。”
清亮的眸子微微眯起,男侍者充满少年感的面容隐隐透出威胁之意。“您被折断的,就不只是三根肋骨了。”
金文雅下意识抖了下肩膀。
她盯着男侍者的眼睛,瞬间脸色巨变。“你、你是叶凛!”
叶凛,季宴礼的下属之一,与叶堰,同为季宴礼最忠诚的‘ 影子 ’。
比起叶堰,叶凛更像是季宴礼真正意义上的影子,神出鬼没,一手易容术出神入化,至今无人窥见过他的真容。
“疯了,我看你们全都疯了!”金文雅的眸底恨意翻涌,“我们才是一起从影笼的厮杀中活下来的同伴,你现在却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威胁我!”
“同伴?呵,自始至终,好像只有你一个人自以为是的这么想。”
叶凛轻笑了一声,眼神中透着冷漠。
“在当年那场‘ 影子 ’选拔中,你自知毫无胜算,投机取巧向水中投毒。”
“……我若不是侥幸逃过一劫,也早在十八年前就死了。”
闻言,金文雅双目猩红。
“影笼本就是为季家挑选可造之材的角斗场,既然我不擅长战斗,那我就用我的方式去赢,这有什么不对?!”
“你当然不对!”叶凛压抑着怒气,冷眼看向当年投毒案的罪魁祸首。
“不管是当年的你、我,还有那些一同参与选拔的人,那时我们都还只是十几岁的孩子!季家的选拔虽然残酷,但不允许在决斗中杀人,即便在选拔中失败了,那些孩子仍然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叶凛骤然苦笑一声,“可你呢?为了在选拔中取胜被家主重用,为满足虚荣心挤入上流社会,不惜利用规则的漏洞。”
“那又怎样。”金文雅偏执的笑了起来,“家主是认可我的,否则就不会把我收入砚尾,让我当砚尾的二当家了。”
夜幕中落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从天而降的细密雨丝,打湿了叶凛的栗色短发,令他身上规整笔挺的侍者制服,都沾染上了几分雨水的潮气。
雨水落在叶凛的面具上,那双清亮的眼睛逐渐归于冷漠。
“你的选择,与我无关。”他半眯着眼,语气低沉。
“我只听大少爷的命令行事,如果你再敢找季雅小姐的麻烦,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