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毅不笑了，等着顾涣的下文。

“你要真是想拿那一百个武夫的手印，不必单在我身上耗这么久，你甚至一路跟着我到了这里，除非你有病，不然我想不通。”顾涣幽幽转头。

金毅挠了挠头，“你就把我当有病吧。”

顾涣说：“我并不觉得这是真相。” 她的目光迎着火光看着金毅一眨不眨，闪烁着异样的光。

两人对峙了很久，金毅也沉默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

“好吧，我也知道瞒不了你多久。” 他说：“我是你的挡劫人。”

“什么意思？”

金毅放下水碗。

“就是说，你命里有一处大劫，躲不过去的那种，至于到底多大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但我的父亲曾经受到一个老道士的恩惠，免于生死之灾，他说道士要什么作为报答都能答应。”

说到此处他哀叹一声，“也就是因为这句话，道士说要我爹的儿子，也就是我，在今年于杭州等待，帮你渡过劫难。”

劫难劫难，那必然危及性命。

“你爹真的答应了？”

金毅无奈道：“武林中人要讲武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然要答应。”

“那道士没告诉你什么时候我会遭此大劫？”

金毅摇头，“没说。”

顾涣手托着下巴思索，这神神秘秘的道士会是谁？

本事不小能救武林六门掌门之一的，认识顾涣的

等等！

“道士和你爹做的约定是什么时候的事？”

金毅回想了一下，说：“怎么也得有个二三十年了吧”

顾涣吃惊地微张开嘴。

那时候顾涣甚至没有出生。

“你知道那道士是何方神圣吗？”

“我哪知道，我爹都不认识，我爹只描述那道士穿着一件不常见的蓝衣，其他没别的了。”

蓝衣

顾涣对这两个字相关的道士真没什么印象。

“你明知此行凶险，甚至危及性命，还要跟着我？”

金毅两手一摊，重复了一遍那句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顾涣摇头，“我明天要回一趟临安，顺便找一下何大人帮你安排马车带你回山南道吧，帮我挡劫”顾涣哼了一声，“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哎，不行。”

金毅拒绝道：“我看你一天到晚东奔西跑，不是被那个追杀就是被这个追杀的，没我帮帮忙早不知道死几百遍了。”

“你我还不至于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金毅却不予理会，“况且，我还有别的事正要要做。”

“什么？”

金毅看向远方，并不回答。

顾涣见他如此，也不强求，最后说道：“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金毅说：“你先说什么事。”

看来是被他老爹受骗那一套给整怕了。

“到了有人真要我命的时候，除非我叫你帮我，不然不要靠近我，可以吗？”

金毅沉吟，“可以。”

这是两人之间互相做出的最大让步。

一夜很快就过去，金毅从附近的草丛里找来了一辆废弃的推车，看样子是从山道上滚落下来卡在石头里的，好在金毅力气大，没多久就给它取了出来。

虽然在路上推起来有些卡顿，时不时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但用还是能用的。

两人合力把羊头武士推上了车，返回临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