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神君清已经买了一把新的发带回来了。

“你”顾涣看着他手里一把黑色的发带，“买这么多？”

君清笑道：“这是冰丝的，白的可经不起你折腾，黑的耐用。”

顾涣神情复杂地接过来，看向君清手里拿着的一个布包问那是什么。

君清打开一个角，露出几块果脯来，“尝尝。”

顾涣不客气地拾了几块吃。

“还可以吧？”

顾涣咂吧了下嘴评价：“在益州那边吃过，不过种类没这边多。”又尝了一个，“味道比以前吃的甜。”

君清闻言呵呵一笑，他说：“杭州是块好地方。”

顾涣当然看出来了，走在路上叫卖声不绝于耳，遍地都是摊贩，各色的人走在路上，穿的多么奇怪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反倒还会有人夸你几句，穿的如顾涣这样素的倒是显得格格不入了。

“感觉杭州比京城还热闹。”顾涣说。

君清带着顾涣继续穿梭在人群里，他说：“京城大多住着朝廷命官和一些富贵商贾，平民百姓不多，他们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杭州有何云章在这里，说他是个将军不如说是个天生的商户，在各地招商搞买卖，江南道和淮南道的人都快把杭州挤没了。”

“你见过何大人？”

君清顿了下然后噗呲笑出声，“我怎么可能没见过？”

皇帝没见过手下的大将军？

“哦。”顾涣瞥向别处，她才不会说是和君清聊着聊着忘了他是谁了都。

人流前方往上凸起，顾涣踮脚看去，再往前有一座石桥，没有多高但是很长。

走上石桥，前面的人挤在一起。

怎么不走了？

只听前面的人发出一声声惊呼，顾涣侧身在石桥边探出身去看，桥洞下缓缓出来一条乌篷船，上面站着一个戴斗笠的人。

他用破锣嗓大声喊着：“今天我桥东李二狗就要会会你金拳头，你敢不敢应战!”

被叫金拳头的一个人从桥中间的人群里走出来，头发自然卷起，嘴里还叼着个饼，嚼了两口点评了一句：“花里胡哨。”

李二狗一摘斗笠，掏出两把菜刀来指着他说：“嘿！你是不是怕了，我老李家的刀可锋利的很！”说罢一个蹲起踩着水花就冲到桥中央去了。

卷毛少年吃了两口饼，看都不看李二狗，一个侧身接一个后蹬，李二狗连碰都没能碰到他，就被一脚蹬飞了出去。

顾涣艰难地瞅见李二狗被前面的一个人给一击踢飞，不过李二狗居然被蹬上了天，她看着李二狗从高到低，眼看着那团黑影出现在自己上空，马上就要砸她这一块人堆上了。

一只大手环过她的腰身把她往后拉了几步。

顾涣周围的几人也机灵地躲开，李二狗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哎呦”他捂着腰半天爬不起来，周围看热闹的人渐渐的散了。

“切，我以为是个多厉害的，还不是被金拳头给一脚干趴下了。”

“人家甚至没用拳头，你说要是用那铁拳，怕不是就屁股开花的下场了，啧啧啧，这叫什么李二狗的还是太年轻。”

“你第一天认识李二狗？喏。”那人指了指石桥东面的一处，“那家羊肉铺子就是他家的，他家羊肉卖的最好，家里不缺钱，他在那条街就是个街头霸王，没人不让着他。这不，金拳头来杭州找人比武，人家那武林高手没出来几个，他倒是先出来挨揍来了。”

“你别说，李二狗他爷爷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但我看李二狗是皮毛都没学到一点，今天也算给他长长记性了。”

桥上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君清搂着顾涣的手还没放开，顾涣低头咬了咬唇轻声说：“能不能别”

“别什么？”君清贴着顾涣耳边，语气暧昧不清地问，一手把顾涣拉得离自己更近，前胸贴后背。

春天的衣服并不厚实，两人薄薄的衣料摩擦在一起，顾涣随之一僵，深呼吸后大力挣脱他的手往前飞也似地逃走。

君清勾起嘴角看着顾涣离去，然后目光一转，嘴角落了下来，冷冷地看着远处角落里一个戴着傩面的人，傩面上是画着大大的笑脸。

“滚。”

相隔甚远的傩面人对君清恭敬地行了个礼退走了。

君清厚着脸皮把顾涣给找了回来，一脸诚恳的道歉，是看顾涣平时太板正了忍不住逗逗而已。

恩？顾涣斜眼看他，挪开两步。

你当真不是调戏良家妇女？

回了客栈，负责和当地暗卫联系的荆舟刚回来，和两人打了个招呼，顾涣拿了东西就上楼去了。

君清和荆舟去后院里。

荆舟跟在君清身后，他说：“这两天接线繁忙，听说太师寄了信来，他可有交代什么？”

君清不打算多说什么，把一张纸条抽出来丢给荆舟，“自己看。”

荆舟伸手接住，打开纸条看了几眼，脚步停住。

上面没有什么长篇大论，单单只是交代了一件事。

不管用什么手段，把顾涣留在君清身边，不要让其怀有二心。

李文玉没有说为什么。

君清在想到李文玉的话时就忍不住皱眉，他真是搞不懂。

怎么把顾涣拴在自己身边，她又不是狗。

用药？用强？还是别的什么，下蛊？

李文玉最是清楚君清为人，要用不能见光的手段总得给他一个理由。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很长，以他现在行走在江湖里的状况来讲，顾涣和他算得上是同行的朋友的关系，他怎么能够下得去手，要用话术说服也没得说，李文玉根本就是一点别的话也不给，他也不知有什么理由能说服顾涣。

不留一点余地给君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