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离租的房子近，江怀玉比警察更早回到家。她站在门口，盯着监控画面，随时准备破门而入，给李慕良争取时间。

只是现在，监控画面中的发展有点出乎她的预料。

经过一场“搏斗”，陌生男子将李慕良摁在沙发上，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不让他动弹。他将李慕良的手扣在头顶，一只手紧紧攥着不让李慕良动，另一只手却顺着李慕良上衣的衣摆，摸进他腰中。

李慕良剧烈挣扎，男子伸手在他身上用力拍了一下。

江怀玉沉默地把声音开到最大，可惜两人没有说话，她忽然有几分拿不准两人的关系。

但警察没给她纠结的时间，呜啦呜啦的警笛声越来越近，警车停到楼下。

江怀玉给警察开门，钥匙碰到锁孔，男子听到声音，手上的动作一愣，李慕良趁势踹了他一脚，男子吃痛地从他身上下来。

“不许动！”几名男警冲进房中。

男子看到江怀玉和警察，表情有几分错愕，但他很快调整过来。

李慕良将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低头坐在沙发边上，不说话。

男子笑道：“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有人报警，非法闯入。”

“不是，我是他哥哥，我叫李明。我们兄弟俩闹着玩呢，麻烦警察同志跑一趟了。”他看向江怀玉，伸出右手，“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小良没和你提前打招呼。”

江怀玉看向李慕良，房间中安静下来。

李慕良低低地叫了声“哥”。

警察这才放松下来，离开前还教育了江怀玉和李明几句。

江怀玉看看李明，又看看李慕良，她觉得这不是简单地闹着玩，但既然他们是兄弟，她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她正要和李明道歉，李慕良抬起头，眼角微红：“学姐，你先回房间，我们有些话说。”

江怀玉回房，她迫不及待地盯紧监控。

客厅中，李慕良起身走向电视。

江怀玉手机屏幕一黑，监控断了。

她有几分着急地贴到门上，想听清两人说话。听了一会，江怀玉欲哭无泪，该死的，这房子隔音好得离谱。

她只听到了摔门声。

没多久，大门又被打开一次。

然后，监控画面恢复，敲门声响起。

李慕良眼角的红尚未褪去，为他平添了几分诱人姿色，他嗓音喑哑：“对不起，学姐，给你添麻烦了。”

白雪趁机从门缝中溜出来，在李慕良脚边闻来闻去。它无赖一般躺倒在李慕良脚上，一边用脑袋蹭李慕良的脚，一边露出肚皮左扭右扭。

江怀玉笑笑：“你没事就好。”她冲白雪抬了抬下巴，“白雪看起来挺喜欢你的。”

李慕良局促地动了动脚，他蹲身摸了摸白雪，心说，这小猫不会还记得是我把它带回家的吧，还好猫不会说话。

“学姐，我刚看到外面有个很大的快递，我帮你搬进来吧。”

快递是江怀玉买的猫爬架，她买的是通天柱，上顶天花板，下压地板的款式，很重。江怀玉忙抢着出去：“不用，我可以搬动。我又不是拧不开瓶盖的人。”

最后一句话，尽管她说的很小声，李慕良还是听到了，他终于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他知道，江怀玉不仅拧得开瓶盖，还修得了黑板。

高一时候，学校用的黑板是推拉式的，有次他们班的黑板坏了，每次都要很大力气才能推动。

班主任说找人来修，等了两天，也没见后勤部的人来。

那天晚饭时间，江怀玉从食堂回来得很早，她手里拿着从食堂打包的饼，想来应该是点了个饼就回教室了。江怀玉在黑板边上研究了一会，推拉了几下，然后她用力把黑板往上一抬，黑板“哐”地一声撞到上沿，“哒”地一声落回原处。之后再推起来，就很顺畅了。

后来，李慕良偷偷研究了一下班级里的黑板，黑板推拉靠的是底部的小轮子在轨道上滑动，之前推不动应该是轮子脱轨了，江怀玉硬生生将黑板抬起来，使小轮子回到了轨道上。

李慕良抬过黑板，很重，那时瘦小的他抬不起来。

没用李慕良搭手，江怀玉自己把快递箱搬了进来。

“要把猫爬柱装在阳台吗？”李慕良问道，他没回家之前看过了江怀玉的快递箱，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如果不是怕江怀玉怪罪，他进门的时候都想直接把快递拿进门了。

这间房的阳台是封了窗，很安全。阳台光线是全屋最好的地方，江怀玉有些动心，原本她怕打扰李慕良，还想着把猫爬柱装在自己房间的窗边。

“真的不会打扰你吗？”她再次和李慕良确认。

“不会。”

阳台略有几分空旷，除了晾衣架，只有一张没人用的小桌子，很适合装猫爬架。

江怀玉收拾阳台，李慕良回房换了件轻便的衣服，然后出来帮她一起打扫卫生。

猫爬架下面几根很好装，装到上面，必须要有人在下面扶着。江怀玉暗暗庆幸，还好装在了外面，不然请李慕良进她房间，她怕李慕良发现墙洞外的墙纸被割开过……

装完猫爬架，江怀玉累出一手汗，李慕良给她递了一瓶未开封的水，江怀玉手一滑……没拧开。她望向客厅茶几，没找到抽纸。

刚说过自己不是拧不开瓶盖的人，打脸来得太快，江怀玉不好意思求助于李慕良，她准备回房间洗干净手再喝水。

李慕良若无其事地递给她一瓶拧开的水，换回未开封的水：“麻烦学姐帮我拿水了。”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江怀玉不知道他是真没听见自己说的话，还是真的只是想让她暂时帮忙拿下水。

她喝完水，坐在沙发上休息，李慕良逗着白雪往猫抓柱上爬。

看着一人一猫在阳台玩耍，江怀玉不自觉翘起嘴角。

下一秒，她的嘴角僵住。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她从来没和李慕良说过，她买了个猫爬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