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江怀玉买的监控到了，她环视客厅，插电测试了几次，发现最合适的位置是架在最中央的电视机上。

一般电视后面灰会比较多，她想拿抹布擦一下，却发现电视后面一丝灰尘也无，像是刚被人擦过一样。

装好监控，江怀玉敲李慕良的门：“你下个软件，我把监控的权限分享给你。”

李慕良下载软件的功夫，江怀玉不小心瞥到他的房间，桌边靠着一把吉他，竖着一个三脚架，桌上很干净，只有一个手机支架。她下意识抬头看洞的方向，一个空荡荡的小洞，很明显。

“好了。”李慕良把手机拿给她看。

江怀玉回神，她把权限分享给李慕良，随口问道：“我把监控放在电视机上面了，那里一般都是卫生死角，没想到还挺干净。”

“嗯，我喜欢干净，会经常打扫。”李慕良垂眸，“学姐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房间了。”

“对了，昨天不是说请你吃饭嘛，你哪天有时间？”

李慕良顿了顿，艰难开口：“明天要军训了，短时间可能都没时间。昨天小事一桩，学姐不用放在心上。”

委婉拒绝完江怀玉，关上门，李慕良背靠在门上捂住心脏，分不清心动还是紧张。他原本在客厅电视机柜台上藏了一个微型摄像头，昨天连夜拆摄像头的时候，顺手擦了电视机后面，没想到被江怀玉注意到了。

他在房间站了一会，走到墙边的洞下，李慕良踩在桌子上，耳朵紧贴墙上的洞。搬来的第一天，他就发现这个洞了，他没将洞封上，因为他觉得站在这里的时候，似乎可以离江怀玉更近一些。

次日，军训如期而至，李慕良上午和几个男生一起去拿军训服。军训服的质量不好，又薄又透，摸着有种劣质的塑料感，但李慕良摸得很爱惜。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套军训服，高中时因为身体状况不好，他没能参加军训。其实大学的军训，辅导员也是不建议他参加的，但李慕良坚持参加，辅导员便和教官特意说明了他的情况。

下午，在大太阳底下站了一会，李慕良被教官叫去树下休息，那里有几个其他不能参加军训的人。他们在一起聊天，李慕良单独坐在一边。

没休息多大会，教官让他们去食堂拿绿豆汤，分给大家喝。

浙沙大学福利不错，食堂免费给军训的学生提供冰镇绿豆汤。

他们几人各自提着两三袋一次性纸杯，推着架着绿豆汤的小推车。绿豆汤装在大不锈钢桶里，他们拿长勺给学生盛汤，李慕良那边围了许多女生。

江怀玉下午有一节课，她和单夏夏去教学楼的路上有许多军训方阵，她在人群里找李慕良。

单夏夏跟着她的目光瞎瞧：“你干嘛呢？眼睛跟雷达似的乱扫。”

江怀玉刻意扭动脖子：“没，搬家后没睡好，脖子酸。”

单夏夏突然捅了她一下：“诶，你看那是不是李慕良？”

她顺着单夏夏指的方向看，一大群戴着迷彩帽的小绿人，李慕良在其中显得格外秀气。

他的脸泛着粉意，侧脸清晰的轮廓被衬得多了几分柔和。他提着长勺给女生们盛绿豆汤，表情冷淡疏离，明明做着和其他人一样的事，他看着就显得格外矜贵，像不幸沦为打工人的小少爷。

单夏夏拉着江怀玉往李慕良那边凑：“上课时间还早，走，讨杯绿豆汤喝去。”

江怀玉点了点她的包：“你里面是不是有防晒小样，借我一下，改天还你个新的。”

两人姐俩好地走过去，小绿人正好被教官喊走站军姿，李慕良身边没了人。

单夏夏毫不客气：“学弟，来杯绿豆汤。”

李慕良盛了杯绿豆汤，递给单夏夏，眼睛却看着江怀玉。等单夏夏接过绿豆汤，他自觉地给江怀玉也盛了一杯。

“他们都在军训，你怎么在这发绿豆汤呢？”江怀玉接过绿豆汤问他。

“我乐于助人。”李慕良一本正经，说得跟真的似的。

江怀玉看了眼其他休息的人，一个男生下意识站直身体，他上赶着给江怀玉解释：“军训的强度有点大，不太适合我们。”

李慕良放下汤勺：“休息好了，我去站军姿。”

“等下。”江怀玉拦下他，她将从单夏夏包里薅来的小样塞到李慕良手中，“涂一下，防晒伤。”

单夏夏在一旁补充：“今晚小食堂二楼有招聘会，学弟有空记得来看看。”

李慕良将防晒霜揣到兜里，点点头，和教官打了个招呼，回到了方阵中。

单夏夏走到人少的地方，戳了下江怀玉：“行啊，借花献佛被你玩得溜溜的。”

“我这不是包里只装了知识嘛。”江怀玉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我下单了防晒霜，全新大瓶的，明天就能送到学校，寄件人写的你的名字，你记得去取。”

单夏夏继续戳江怀玉：“别避重就轻，我说的是这个吗？”

她一脸正色，装模作样道：“我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嗯嗯嗯？这话谁说的来着？这么快就忘了？”

单夏夏说完，冲江怀玉挤眉弄眼。

江怀玉不为所动，不苟言笑，她字正圆腔地回：“伟大的毛主席说的。”

“好了，不和你说笑了，我这不是看他那么白净一张脸，晒得红通通怪可怜的。”江怀玉确实没动歪心思，真是看李慕良可怜巴巴的。

路上遇到个流浪猫流浪狗，她还会施舍点猫粮狗粮，更何况是个漂亮男孩呢。

单夏夏打趣她：“呦呦呦，咱们不动凡心的江大美女居然也有怜香惜玉的一天。”

江怀玉不轻不重地拍了她一下：“再磨叽，一会上课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