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长不短的头发，不好不坏的大学时光……想到这，陈秋阳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大概，唯一能让陈秋阳觉得安慰的瞬间，除了大学四年里大大小小的奖状，和连续四年法律系第一的头衔，再无其他了。

陈秋阳微信好友里静静躺着的秦冷，似有似无。快四年了，她没能在微信里先向秦冷打一声招呼，也终是没能鼓起勇气走到秦冷面前，对他解释当年大二篮球场上的乌龙事件。

陈秋阳刷完牙就准备上床睡觉。

在大四开学之初，陈秋阳和吕小清就已经开始着手创办属于她们俩的律师事务所了。到处选址的陈秋阳，奔波的实在有些累了。

可吕小清没打算给陈秋阳早睡的机会。吕小清觉得，化妆舞会就这么一次，无论是她还是陈秋阳，都需要好好把握。

“秋阳，明晚你要穿的衣服，先拿出来我帮你熨熨，我刚好也要熨我的小礼服。”

陈秋阳从衣柜里拿出她唯一一件挂着的黑色露肩连衣裙，丢到了吕小清的手里。

“……”

吕小清实在无力吐槽。

她早该想到，当初陈秋阳的齐肩头发，也是在她的威逼利诱下，逼着陈秋阳留下来的。她就不该对陈秋阳抱着太大的期望，吕小清在心里默默想着。

吕小清看着手中被陈秋阳随意丢过来平平无奇的黑色小礼服，叹息了一声，老老实实去自己的衣柜里翻适合陈秋阳穿的裙子。

粉色的不行，太活泼了不适合秋阳；红色的也不行，陈秋阳太腼腆了，驾驭不住；白色倒是适合秋阳穿，但是颜色太素了，没什么特点……

翻来翻去，吕小清觉得她衣柜里的金色纱裙不错，可以一试。但是如何说服陈秋阳穿去舞会，对吕小清来说却是个难题。

陈秋阳在大学里，从未穿过金色的衣服，无关她喜不喜欢。在陈秋阳的眼里，金色是胜者的颜色。

大一时，陈秋阳有一天晚上和吕小清吃多了，俩人一起在操场散步谈心的时候，说过这般的话。三年多的时光，吕小清还对陈秋阳的这句话记忆犹新。

在他们法律系的任何人眼里，陈秋阳是名副其实的学霸，也担得起法律系第一的名头。似乎只有陈秋阳自己，觉得学习好不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在大学四年里，陈秋阳觉得能让她拿得出手的，只有年级第一这件事而已。可即使当了四年的年级第一，她终究也觉得自己是不成功的。

陈秋阳并不满意自己，她不如吕小清开朗，也不像温暖那样亲和。

和她们接触多了，陈秋阳便会因为自己内向腼腆的性格而感到自卑。她是个矛盾的人，在大学平淡的时光里，陈秋阳要强又自卑着。

“秋阳……”

吕小清犹犹豫豫地出声。

“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陈秋阳此时已经躺在床上，把半个脑袋探出床头，看向底下在衣柜前站着的吕小清。

“秋阳，这次化妆舞会带着面具，你会借此向秦冷告白吗？”

陈秋阳听完又躺了回去，她看吕小清支支吾吾的样子，还以为吕小清要问一些关于创办事务所的开销问题。

“不会。”

“那……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说说看。”

吕小清在心里默默对陈秋阳说了声抱歉，善意的谎言，希望陈秋阳能不要怪她。

“我其实有喜欢的人了，我想趁着最后的机会，和他表白。”

陈秋阳听完立马不困了，二话不说就顺着梯子爬下了床，惹得吕小清一阵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