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深泽话音刚落，众人都纷纷转头看向舞台左边戴着白猫面具的齐肩棕发女生。

会场周围的灯光逐渐暗了下来，大厅顶部的聚光灯，也在此时将耀眼的光线汇聚在了被厉深泽点到的这位女生身上。

吕小清在灯光打到陈秋阳的瞬间，松开了牵着陈秋阳的手，带着白色北极熊面具下的嘴角，偷偷自嘲地笑了一下，把头别到另一边不去看陈秋阳。

吕小清不是在生陈秋阳的气，而是在生她自己的气。

吕小清气自己在这三年的时光里，明明知道厉深泽喜欢的是陈秋阳，却依旧抱着一丝丝的侥幸，期待着厉深泽能在不计其数的选择里，有一次选择的是她，哪怕是以朋友的身份。

她气自己明明对厉深泽失望了一次又一次，却仍会在下一次机会来临之前，又重新燃起点点希望，然后再次跌落深渊，不断进行着毫无意义的重复。

吕小清知道陈秋阳是无辜的，她从来没有怨过陈秋阳。她只是单纯的不想看到厉深泽了却心愿时发自内心的笑容，和她此时的失落相比，自己仿佛是一个小丑。

而陈秋阳，在聚光灯打到她身上的时候，微微晃了下神，这大概是她大学入校以来，唯一耀眼的瞬间。在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可能离秦冷近了一点点。

……

这次化妆舞会前，陈秋阳本打算随便穿一件小礼服的。

陈秋阳之所以会参加大四这场化妆舞会，只是想给她的大学四年画上一个不算太完美的句号。

淮大的初衷，本是希望大四学生们能借着这场舞会，在隐藏自己身份的情况下，做些他们大学四年里未能有勇气做到的事。

无论是向心上之人表白也好，又或是向亏欠之人道歉也罢，每位大四学生都能了却自己校园时的纯真念想。也有许多来参加化妆舞会的学生，只是想和要好的同学，来一次与众不同的聚会，之后的告别，便是遥遥无期。

而这些，对陈秋阳来说都是无用的。她既不可能去和秦冷表白，又不需要向秦冷道歉，陈秋阳来这里，只是不想错过这所剩无几的校园活动和美好时光。

陈秋阳喜欢秦冷，却清楚的知道他们俩不可能在一起，所以反而坦荡。但是吕小清不一样，吕小清是有执念的。

陈秋阳大多的时候，都是远远看着秦冷。看着他因进球高兴，看着他因被递情书而皱眉……

但吕小清，却是时不时和厉深泽近距离接触的。明明是伸出手就能触碰到的人，却始终有着不可逾越的距离，这才是最挠心的。时间长了，执念便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慢慢滋生。

……

“秋阳，你打算穿什么去参加化妆舞会呀？”

化妆舞会举办的前一天晚上，吕小清背对着陈秋阳，一边翻看衣柜里的衣服，一边对正在洗手池刷牙的陈秋阳问道。

“唔，要是能穿运动服去就好了。”

吕小清听到陈秋阳的回答，没忍住转过头白了陈秋阳一眼。

“明明头发都已经长到齐肩了，却还有一颗穿运动服的心。秋阳，你没救了。”

陈秋阳一边刷着牙一边看着镜子里自己不短不长的头发，默默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