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从口出。
饭不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
整个杏花村议论顾葭和他媳妇的人不在少数,但没有哪个人无缘无故去诅咒沈星。
就罗婆子当着沈星的面诅咒他短命,别说锅灶被顾葭扒了,今儿打死她大家还要帮顾葭一起挖个坑毁尸灭迹。
什么法律法规,乡下人不懂法。
罗婆子刚开始没注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已经被顾二伯母打的鼻青脸肿,她嗷地一声扯住顾二伯母就还手。
顾二伯母能让她打到?忍着恶心压制住她的身体,一个接一个的耳光呼到老脸上,边打边对骂。
顾二爷是男人,出于什么原因打女人都要被人诟病,顾二伯母是个妇人,她出马和罗婆子掐架不会留下话柄。
妇人打架无非是揪头发扯衣裳甩耳光,纠缠不清的两个女人一簇簇头发薅的满地都是,时不时传来衣裳撕裂声。
常在地里头干活,两个女人力气都不小,顾二伯母年轻一些,耐力足,打到后头瞧准时机,一把把罗婆子塞到灶台底下吃了一嘴灰。
顾二爷威武雄壮,罗婆子人长得丑心里想得美,年轻时曾对顾二爷有非分之想,夫妻吵架她劝分不劝和,嘘寒问暖的总往顾二爷面前凑。
顾二爷人混心里有数,家里母老虎凶是凶了点,长的俊。
就罗婆子那张脸,晚上关上灯睡一块儿都要做噩梦,颜控的顾二爷岂会跟她有瓜葛?
情感问题不大,田地问题不小。
不是冤家不碰头,顾二爷家的水田和罗家的水田相邻,罗婆子这贪心婆娘,偷摸拿着锄头一点点把田垄往顾二爷家挖。
某天顾二伯母起得早去田里刚好撞到,当场就把罗婆子按在水田里,若不是村里人过来看到拉住顾二伯母,罗婆子差点直接被埋在她家地里头。
两家宿怨已久,这会儿顾二伯母凶猛无比,战斗力爆表,左一耳光右一耳光,啪啪啪甩耳光的声音像拍黄瓜一般连绵不绝,差点没把老虔婆给弄死。
顾家人是真护短。
顾二伯母占上风,顾家老少爷们就跟选择性失明一样看不见;罗婆子占上风,顾二爷左一脚右一脚地搞偷袭。
罗婆子在顾二爷夫妻手下吃了一顿暗亏,脸肿的像猪头,咒骂声越来越弱。
罗婆子是罗家第一猛将,怂蛋罗老汉只敢在她身后狐假虎威,罗婆子被打趴下,他一个屁都不敢放。
顾大爷瞧着罗婆子奄奄一息,也差不多了,咳了一声示意顾二伯母收手。
顾家人果然有默契,顾二伯母捋捋散落的头发,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冲呆若木鸡的围观群众羞涩的笑着:“我侄媳妇受了大委屈,我这当伯母的实在见不得他被说人说三道四,大家见笑了。”
人群静默了一会儿,有和顾家亲近的人家附和着:“是该如此,咱杏花村民风淳朴,乡里和睦,顾村长上任以来连续几十年蝉联清风镇模范村称号,岂能容许某些老鼠屎败坏名声。”
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拍马屁谁不会啊?
都是人精,谁都不愿意得罪小人,谁知道罗婆子会不会哪天想不开,一包老鼠药下到井里,整个村都得跟着七爷八爷去地府。
大家也不做落井下石的事儿,只是顺着话奉承着顾家。
听了几句,顾大爷惯例虚荣一把,适可而止的抬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停止拍马屁,他有话要说。
关于沈星的闲话顾大爷有所耳闻,因着没什么太过分的话也不好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