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糊弄过去了……哦，对了，不让叫大姐啊，那还是杨柳依吧。”

“你就不能继续叫我……依依吗？”杨柳依的声音忽然小了。

“为什么呀？我觉得特别扭。”

“哼！”杨柳依撒娇般的噘起了嘴。

“行……依依，行了吧，”于行之无奈地笑笑，“我对你怎么就那么没辙呢？”

“这还差不多。”杨柳依略有些满足。

于行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有点着急：“都快九点了，我真的得回去了，本来冬天晚上马路上人就少……”

“这不才八点半吗？”

“说话不就九点了？”

“我自己住在这儿有点儿害怕。”杨柳依忽然变得像小猫一样，声音“喵喵”的。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儿不一样啊？”于行之问，“是不是刚才喝啤酒喝的？你的脸怎么都红了？”

“我也想求你一件事儿。”

“说吧，只要我能做到就行，”于行之说，“谁让你帮我甩了一贴膏药呢。”

“你也得帮我甩一贴膏药。”

“什么膏药？”

“我前男友……”

“怎么回事儿？”于行之来了兴趣，又坐了下来，好奇地问，“讲讲，讲讲。”

杨柳依之所以把头发剪短，是因为他的前男友又重新回来找她，他说他新搞的大一学妹不跟他好了，他说他还是觉得杨柳依好，他说他喜欢杨柳依的长头发，不喜欢大一学妹的短发。杨柳依明确告诉他已经不可能了，并且一怒之下，把头发剪短。但是他的前男友依然紧追不舍，每日献殷勤，并且还发动她身边的人一起劝她，玩老生常谈那一套。就在杨柳依正在为这件事情烦恼的时候，于行之向她抱怨了类似的事情，于是她便想到了之前高中于行之帮自己解决问题时，就谎称自己是他的女朋友，所以，她用同样的方法给于行之出主意，并且想让于行之也去一趟她的学校，冒充她的男朋友，去平息前男友的骚扰。

杨柳依讲述完，于行之气得牙根直痒痒：“那孙子怎么那么傻x呀，我真想替你抽丫的一顿……那天你跟我讲他的时候，我就恨得不行了，现在又来这么一套……你说吧，我什么时候去？你放心，我比你今天表现的还得损……”

“倒是不用你有多损，你只要正常发挥，别露馅儿就行。”

“要不然明天早上就去吧，我他妈忍不了了，”于行之摩拳擦掌，“把你玩儿了就甩了也就算了，还他妈想来二回，做什么梦呢！”

“下礼拜吧。”杨柳依说。

“呦，下礼拜可不行，下礼拜我要回趟家，我该过生日了，我妈让我回家。”

“你过完生日不就该元旦了了吗，到时候还回去吗？”

“回去……那要不然你再忍俩礼拜，等过完元旦我就去。”

“那……好吧。”杨柳依失望地说。

于行之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重新站起：“不行，我得走了，真的快九点了。”

杨柳依也站起，说：“你等会儿。”她打开自己的粉色书包，拿出一个彩色的袋子，扔给于行之。

于行之接住，问：“这是什么？”

“送你的生日礼物……你自己打开看看啊。”

于行之从袋子中拿出一条浅灰色毛线围脖和一顶黑色毛线帽子，他愣住了。是的，去年自己过生日的时候，霍晓莹送给他的也是这两样东西。于行之把它们放到了家中的衣柜里，他舍不得再使用霍晓莹送给他的东西。

于行之沉默了，他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两样针织品，睹着杨柳依给予的物，思着离开他和这个世界的霍晓莹。

“怎么了？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杨柳依笑，“这可是我一针一针勾出来的，围脖还好，帽子可有点儿费劲……你可省着点儿戴，别三两天就给戴坏了。”

“依依……”于行之抬起头，眼睛里全是流不出来的泪水。

“怎么了？”杨柳依见他这样，大为诧异，走到他的身边，关切地问。

“对不起……我又……又想起她来了，”于行之终于把眼泪憋了回去，“我明明答应你这两天不想她的，可是……对不起。”

杨柳依有些不高兴，有些惆怅：“你一点儿也不靠谱，说话不算数……”

于行之拿起帽子和围脖，说：“去年，我过生日的时候，她送给我的就是这两样东西……所以，我又想起她了，对不起……”

杨柳依也沉默了，她没想到今年的自己居然和去年的霍晓莹想法如出一辙：“我看你总是光着脑袋和脖子，我……我怕你着凉，所以我就给你也织了和我一样的帽子围脖……”

“谢谢，我真笨，我刚明白你的意思……”蠢笨如驴的于行之，终于听懂了杨柳依的话外音，“她也是这么说的……”

“我理解她，我知道她的想法……我们都是怕你生病，我们都不希望你受到伤害……于行之，你觉得我能做到她所做到的事情吗？”

“你一直都能，我知道的……”

“那么……”杨柳依不敢看于行之的眼睛，“我能替代她吗？”

“你是你，你为什么要替代她呢？”

于行之语气让杨柳依捉摸不透，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缓缓转过身子，低迷地说：“好吧，你快回学校吧，已经好晚了。”

“我是说，你为什么要替代她呢，你是你啊……”于行之走到杨柳依的身后，咽了口唾沫，轻声说，“你是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