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涵笑：“那你的眼光怎么样？”

李讴歌斜着眼看着王若涵，笑着说：“你是怀疑我的审美还是对你自己不自信？”

王若涵低头羞赧地笑了。

司雅和江小鹿站在另一个摊位前，司雅拿起猪八戒的面具放到江小鹿的脸上比划着，江小鹿笑着把面具挪开。是的，甲申年庙会没卖完的西游主题面具，在丁亥年庙会又回归市场了。

霍晓莹拉着于行之走到边上的摊位上，看着面前的铁皮玩具，兴奋地跟于行之说：“这个你小时候玩儿过吗？就这个青蛙。”

于行之笑：“这怎么没玩儿过呀，小时候的标配，人手一个。”

霍晓莹：“我都好多年没玩儿过了。”说罢，轻轻上了弦，放在自己的手掌上，看着它跳了两下。

小摊老板：“怎么样，姑娘，带一个回家玩玩儿吧，找找童年的乐趣。”

于行之也问：“喜欢吗？喜欢的话，我就给你买一个。”

霍晓莹摇摇头，放下铁皮青蛙，拉起于行之的手，抬头看着他，调皮地说：“童年有什么乐趣，哪儿有现在好。”

于行之懂她的意思，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霍晓莹笑着也捏了捏于行之的手，作为回应。

“我爱你……”于行之低头悄悄在霍晓莹的耳边说，“要不是边上有这么多人，我非得把你抱起来，好好亲亲你。”

“你讨厌……”霍晓莹娇羞地轻轻锤着于行之的胸口。

江小鹿和司雅在边上看到他们打情骂俏，相视一眼，偷偷笑了起来。司雅是觉得他们很是幸福，江小鹿则是看到司雅笑之后，应付地跟着笑，她虽然已经觉得自己释怀了，但是看着于行之和霍晓莹调情，尤其是霍晓莹一下一下轻锤着于行之的胸口时，犹如有人在空中挥起一把隐形的重锤，一记记地锤在自己的胸口。

江小鹿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她涨红了脸，哈下了腰。司雅赶紧轻抚着她的后背，忙问怎么了。余下四人也凑了过来，关切地看着江小鹿。

咳嗽一阵，江小鹿缓缓站起，双手拄膝，眼圈通红，眼泪直流，抬头看着大家，一边擦着眼睛一边笑着说：“没事儿，刚才咽唾沫的时候，呛着自己了。”

司雅扶起江小鹿后，抚着自己胸口说：“吓死我了。”

李讴歌和王若涵略加安慰。于行之当着霍晓莹的面，中规中矩地说着没事就好之类的话。唯独霍晓莹，她始终对江小鹿心存芥蒂，低头不语。

102

串在竹签上暄滑白腻的肥肉块和紧实红润的瘦肉块交相辉映，一串串并排躺在铁质炭炉上，随着炭火的炙烤，雪白的肥肉逐渐变得焦黄紧缩起来，被挤出的油脂，一滴一滴地落在炙热的碳上，掀起一阵火苗，执扇者一顿猛扇，犹如孙悟空舞着芭蕉扇，扇灭火焰山上的丹炉之火一样。火灭后，一阵或青或白的烟雾飘起，这股油脂混合着炭火的香气，随着冬日里的寒风四散，飘向四周，飘进每个人的鼻腔中。执扇的摊位老板举着喇叭，播放着提前录制好的售卖话术，大肆宣传着肉串是真羊肉，选用上好食材以及十元钱一串等信息。摊前游客络绎不绝，老板娘一边咧着嘴笑，一边收钱拿串，游人举着串闪躲着源源不断拥挤过来的人群，满足地大快朵颐。

“不行，老于，我受不了了……咱俩去排队买点儿羊肉串吧，”李讴歌踮脚仰头看着不远处的羊肉串摊位，咽了咽口水，拍了拍于行之，说，“我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瞅你那点儿出息，当着我小嫂子呢，别给我们丢人现眼啊。”司雅翻着白眼说。

于行之看了看霍晓莹，说：“我们俩去买点儿小吃吧，咱们一会儿找地方一边休息一边吃点东西，你也尝尝我们庙会上的吃的……虽然挺一般的。”

霍晓莹松开于行之的手，说：“去吧，我在这儿等着你。”

于行之点点头，又嘱咐司雅：“帮我看好你小嫂子啊。”

司雅挽住霍晓莹的胳膊，说：“去吧，放心吧，有我在，丢不了。”

江小鹿看着于行之和李讴歌冲进拥挤的人群后，绕过司雅，从后面轻轻拍了拍霍晓莹的肩膀：“姐姐。”

霍晓莹回头：“嗯？”

司雅调笑：“刚才不还是跟着我要一起叫小嫂子吗？”

江小鹿脸上一红，说：“姐姐，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说。”

霍晓莹不安地看了看江小鹿，又看了看司雅。司雅不知道江小鹿想说什么，她也有些不安。

霍晓莹问：“说什么？”

江小鹿指了指边上的一棵大树下，那边没什么人：“去那边儿吧。”

司雅伸头看了看还在排队的于行之，有些尴尬地说：“小鹿，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我怕我哥他们回来找不着。”

江小鹿：“我们又不走远，就在那儿。”

霍晓莹松开司雅，说：“好。”

司雅看着江小鹿和霍晓莹一前一后地走到不远处的大树下，扭头问王若涵：“你觉得小鹿要跟她说什么？”

王若涵摇摇头：“不知道，我也猜不出来……我可以肯定的是，小鹿会跟她说一下于行之的事情，不过我也不知道小鹿怎么想的，会说出些什么。”

司雅担心地看着二人，说：“但愿小鹿真的把我哥放下了……唉，一边是我的好朋友，一边是我哥的女朋友，真让人为难。”

王若涵笑着搂住司雅的肩膀，说：“别紧张，我相信小鹿不是那种爱妒忌的人，她不会去拆散他们两个的。”

司雅听到这话，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真的吗？别看我跟小鹿这么好，但是在这种事情上，我真的猜不出来小鹿是怎么想的。”

王若涵宽慰她：“你得相信小鹿。”

司雅：“嗯，你说得对，我得相信小鹿。”

王若涵：“从你的内心出发，你更愿意让你哥跟谁好？”

司雅叹了口气：“唉，之前我一直觉得我哥和小鹿特别般配，当我知道他在学校有跟别的女的好上的时候，我特别生气，真恨不得抽他一顿，但是后来他和小鹿分开之后，他们俩还能像之前一样，我又觉得他和小鹿继续当朋友挺好的，再后来我听我哥讲过霍晓莹之后，又觉得他们也挺般配，尤其是看见了他和霍晓莹的照片之后……过年的时候，我们一大家子在一起吃饭，我跟我爸合伙儿把我哥的话给套出来之后（说到这，司雅笑了），嘻，主要是我爸一个劲儿地问他，我在边上捧哏，让他主动的把自己交女朋友的事儿交代出来了，我们全家都觉得霍晓莹挺漂亮的，都挺满意，从那之后，我就特别希望他们在一起……尤其是跟她通过一次电话，然后今天又见到她的真人之后，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了……唉，其实我挺怕小鹿跟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王若涵用力搂了搂司雅：“没看出来呀，平时你跟你哥成天吵吵闹闹的，一到关键时刻，你还挺关心他。”

司雅笑了：“谁关心他呀，我是觉得小鹿和霍晓莹都挺好的，他们俩谁当我的小嫂子，我都挺高兴的……我得找一个跟我一头儿能和于行之对着干的小嫂子呀。”

王若涵：“不对，你要找的小嫂子，应该是既跟你好又能跟老于好的才行啊，你不能让他们三天两头干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