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晓莹笑：“想得美！”

于行之忽然问：“哎，对了，刚才张柠……那个女生就是张柠吧？（霍晓莹点点头）张柠说咱俩和好有他们的功劳，是怎么回事？”

霍晓莹：“嗯，怎么说呢，张柠主要起到的作用就是传话筒，她把她从钱曲墨那听到关于你的事情转告给我，她说的大概就是这些“功劳”吧。”她故意把“功劳”二字加重语气，说完，不禁笑了出来。

于行之好奇地问：“钱曲墨怎么会和张柠好上了？我们班可能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也就是听老蒋说了一嘴……哦，老蒋是我们班班长，他平时和钱曲墨走得比较近。”

霍晓莹：“我知道的也不算太全，大概是这样……”

通过霍晓莹的讲述，于行之了解到了钱曲墨和张柠交往的前因后果。

87

于行之和霍晓莹刚刚分手的第二周，她在舍友张薇和张柠的陪同下，去步行街散心，恰巧钱曲墨去步行街那边的移动营业厅办业务。钱曲墨发现了霍晓莹，他主动上去和她打招呼，霍晓莹本来就对钱曲墨的印象不好，她一直记得开学没多久时，钱曲墨在食堂戏耍过她。霍晓莹便敷衍地答应着，然后继续和张薇、张柠逛街，钱曲墨却死皮赖脸地跟着她们一起逛，从那时起，他就算是认识了张柠。而后正式与张柠相识的过程，跟于行之和霍晓莹搭讪时如出一辙。当时张柠也是在楼道里等人，不知为何，钱曲墨恰巧路过那里，他便走向张柠开始搭讪，说些类似“你还记不记得我，前两天在步行街见过你”之类的话，然后顺利“套瓷”成功，要来了她的手机号。之后的操作，在霍晓莹看来略显俗套，也是约着一起吃饭逛街等等。张柠并不反感钱曲墨，而且她也渴望谈恋爱，于是便“郎有情妾有意”，二人顺利搞到了一起了。在这之后，钱曲墨讨好女生的性格，让他和张柠宿舍里的其他女生也都相熟，霍晓莹也就不再那么讨厌他，甚至还有些希望从他嘴里听到一些关于于行之的消息，她有几次便和钱、张二人一同进餐（这就是李华君跟于行之说的霍晓莹和钱曲墨走得很近，怀疑是否有别的猫儿腻的由来），旁敲侧击地向钱曲墨询问于行之的情况，并暗暗引导他帮助自己观察于行之的动向，所以之后霍晓莹能够顺利通过张柠从钱曲墨处得知于行之剃头、与江小鹿彻底分开以及于行之生病等事情，才有了她为于行之准备帽子围脖，并且祝他生日快乐的事情。因为她相信于行之还对自己有感情，而且这种感情并不是于行之出于空虚寂寞需要人陪伴的那种安慰之情，是他真真切切地对自己的那种“爱”。

88

马上就要元旦了，放假安排是这样的：12月30日（周六）补周二的课，31日（周日）补周三的课，1月1日（周一）至3日（周三）放假。

31日中午，于行之和霍晓莹各自背着书包，手拉着手奔赴火车站，他们不想等到下午上完课再走了，那样太晚了。

火车站人潮涌动，堪比春运，于行之紧紧拉着霍晓莹的手，生怕被拥挤的人群冲散。回lf市和b市的车票很紧俏，最近的两个班次已经全部售空了，他们只买到了三点多的一个车次，而且还是无座票。

彼时毫无见识的于行之从未见过一列火车上也能像早晚高峰的公交车一样摩肩接踵。他紧紧地搂着霍晓莹，站在车门附近，这里没有车厢中那么拥挤。

列车行进的速度很慢。刚刚路过杨村站，还未到达豆张庄站，火车缓缓地停下。霍晓莹在于行之的怀里，昏昏欲睡，车辆停下后，她迷迷糊糊地问于行之：“到lf市了吗？”

于行之向窗外看看，丝毫没有城市的样子，他轻轻抚摸着霍晓莹的头发，打了个哈欠，说：“应该还没呢，我觉得刚刚才过了杨村站。”

“那为什么停了啊？”霍晓莹抬起头，噘着嘴不解地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于行之摇摇头。

边上一个中年男人插话：“估计是给别的车让车呢，这种普快就是这样。”

于行之胆怯地问：“那一般得多久啊？”

“这可说不好，反正根据我的经验，快的时候十来分钟，慢的时候我等过两个多小时的时候也有……这得看运气怎么样了？”

霍晓莹皱起眉，满脸不开心地看向于行之：“要这么久啊，我都快累死了。”

于行之则笑了笑，盯着霍晓莹的眼睛，小声地说：“我的运气一向不错……你看咱俩都能破镜重圆，运气差得了吗？”

霍晓莹眉头舒缓，也笑了笑：“那还不是我上赶着的……”

于行之：“这叫双向奔赴……既然你累了，要不然你先坐我包上吧，反正里面都是衣服，也没有怕压的。”

霍晓莹点点头，于行之把自己的书包摘了下来，放到地上，然后从霍晓莹肩上摘下她的书包，自己单肩背上，让霍晓莹背靠着车门，坐在了自己的包上。

果然，他们的运气不算太差，并没有等上两个小时。仅仅一刻钟后，列车缓缓启动，行驶起来。

很快就到了lf市，于行之把书包还给了霍晓莹，把自己的包背上。

“你买完回去的车票告诉我，我也去买那趟车次。”临下车，霍晓莹嘱咐于行之。于行之点着头，依依不舍地松开了霍晓莹的手。

霍晓莹走下一个台阶，忽然想到什么，不顾后面下车人的催促，回头大声跟于行之说：“你不许单独再去找江小鹿，除非你们几个一起！”

于行之有些尴尬，他用霍晓莹将将能听见的声音回答：“你放心吧，我不会。”

“明年见！”下了车，霍晓莹站在不碍事的地方，向于行之摆手再见。

“再见。”于行之也挥手道别。

89

于行之出了b市火车站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路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正是晚高峰的时段。于行之并没有着急去坐车，反正好在他回家要坐的公交车在b市火车站是始发站，他一上车就有座。他走到售票窗口，买了3日回去的车票，并且发短信告诉了霍晓莹。公交车行驶过崇文门站后，车上一下就变得人满为患，也就是在这一站，于行之睡着了。走到天桥站的时候，有个二十来岁的女人因为等车时间比较长，便报复性地把一只脚踏在后门台阶处，不让公交车关门继续行驶，耍着无赖。于行之被售票员的劝导声和乘客们大声地谩骂吵醒，他往后门处看了看，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也不耐烦地低声骂了句“傻x”。好在这个捣乱的女人并没有耽误很长时间，她被一车人骂得脸上实在挂不住了，便撤回了脚，威胁着要去投诉。于行之掏出手机，已经快晚上七点了，霍晓莹也给他回了短信，她说有些不好意思，她爸爸听她说回来的火车上人很多，有些心疼她，要在元旦假期过后开车送她去学校，她就无法与于行之一同回去了。于行之回复短信，表示理解，约定节后在学校见面，并且说有些后悔，没有在2006年的最后一天，送她一个吻。

好不容易熬到了跨年零点，于行之给霍晓莹发了条短信，先是祝她新年快乐，然后说他在2007年第一个想念的就是她，他现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学校见到她了。霍晓莹也没睡，她说她也是。

元旦这几天，于行之果然没有见到江小鹿，因为即将会考和期末考试，她的妈妈便不让她出门。于行之倒是在早点摊上见了李讴歌和王若涵一面，几人随便聊了几句，约着放寒假之后再一同约着出去玩。其实即便现在不约，寒假的时候还是会一起出去的。

除此之外，新年期间，于行之家还是例行和司雅家以及大舅一家人一起吃了一顿饭。司雅看着于行之圆滚滚的脑袋，私下里笑着询问于行之与江小鹿的进展如何，于行之如实相告，司雅不免有些惋惜，但是觉得二人如果日后还能以朋友相处，也不算太坏，便数落于行之一番后，豁然开朗起来。于行之并没有告诉司雅自己与霍晓莹重归于好了，他想还是等见了江小鹿的面之后，先告诉她，再告诉其他人。

这个元旦就在于行之期盼见到霍晓莹的念头中一闪而过。终于在3日中午，他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学校。

90

于行之第二次见到霍晓莹爸爸的时候，是3日傍晚。他接到霍晓莹的短信，说她即将到达学校，于行之便赶紧下了楼，若无其事地在女生宿舍楼下遛达。霍晓莹的爸爸帮她拿着包，霍晓莹挽着她的妈妈，三人缓缓走向女生宿舍楼。霍晓莹的妈妈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霍晓莹长得跟她妈妈很像。霍妈妈一个劲地嘱咐霍晓莹在学校里要注意这要注意那，霍晓莹看到在楼前遛达着的于行之，便一边偷看他，并冲他悄悄使眼色，一边敷衍地回复着自己的妈妈。

霍晓莹的爸爸是个非常细心的人，他见霍晓莹的眼神不对，也看了看假装等人的于行之。在‘十一’归校的火车上，霍爸爸虽然匆匆见过这个年轻人，但是他当时并未意识到这个小伙子与自己的女儿有非同寻常的关系，也就没有在意他，所以对他毫无印象。而于行之则不同，他当时在火车上是怀着忐忑的心情看到了霍爸爸，而且知道这个中年男人与霍晓莹的关系非比寻常，所以对他印象深刻。

于行之就像一个身背要案的嫌犯和身着制服的民警相遇一样，他虽然不想与霍爸爸或者霍妈妈对视，但是他发慌的内心还是让他偷偷地向这边瞟。果然，他还是和霍爸爸的眼睛对上了，于行之一阵慌乱，他不自然地笑笑，这一笑让霍爸爸茅塞顿开，霍爸爸则老练地笑笑。

“那是谁呀？”走到宿舍门口，霍爸爸小声地问霍晓莹。

霍晓莹也有些紧张，因为她不知道父母对于自己谈恋爱持有什么样的态度，所以一直也不敢跟家里人说，她的爸爸妈妈也从来没有跟她谈过如何看待关于大学男女之间感情的问题。“我……我不认识啊，哈哈，爸爸你怎么会问这么一个……嗯，奇怪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