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于行之给丁兮的纸条上这样写着：哥们儿，我跟霍晓莹又和好啦。

下午的英语课，患了感冒的老师戴着口罩，毫无精神地讲着课。丁兮在英语老师囊着鼻子的声音催眠下，昏昏欲睡。依然是范亦然把于行之的纸条传给了她，丁兮揉揉眼睛，看完于行之的纸条，兴奋起来，她睁大眼睛回头看了看斜后面的于行之，于行之则俏皮地冲她眨眨眼。

丁兮给他传回纸条：恭喜啊，你们怎么又好上了，她的手机号不是停机了吗？

于行之：她昨天晚上给我发短信了，祝我生日快乐，今天中午我们俩一起吃了个饭，我就把她追回来了。

丁兮：那你可得好好珍惜了，不许再三心二意了，别再跟小妞子瞎搞了。

于行之：哈哈，已经没有小妞子这个称呼啦……我这些天早就想明白谁才是我最需要的那个人。

丁兮：你自己知道就好，祝你幸福吧。

于行之：也祝你们幸福。

丁兮回过头来，不解地看着于行之，于行之调皮地笑了笑，乜斜了一眼范亦然，丁兮脸红了一下，嘟嘟嘴，转回头去。

下午的课都上完之后，太阳已经落山了，东边的天空已呈墨蓝，西边的天空仅剩一抹余晖。于行之把教科书和笔记本放回宿舍之后再出来的时候，天空已经全暗了，校园里的灯正巧刚刚打开，散发出橘色的光，照亮灯杆脚下小小的一片。

于行之给霍晓莹发了短信，告诉她自己在女生宿舍楼下等着她。于行之嘴里轻哼着略微跑调的歌，脚步轻盈地走到女生宿舍楼边上路灯下，他想让霍晓莹一出来就看到自己。

“嗨。”钱曲墨从黑暗中走到路灯下，和于行之打着招呼。

于行之感觉已经好久没有和钱曲墨正式聊过天了，即便是平日里偶尔的对话，也是很多人在一起聊天时各自的发言。于行之觉得，他们之间的友情似乎随着李华君的搅乱，已经渐淡消散了。

“嗨，”于行之客气地笑笑，“等女朋友呐？”

“嗯，你不也是一样吗？”钱曲墨的笑容也满是客套，“恭喜你啊，重蹈覆辙了。”

于行之听他这话很别扭，但是又懒得去争辩什么，便故作轻松地笑笑，卖弄着学问：“谢谢，老天有眼，坠欢重拾。”

“什么？”钱曲墨果然没听懂。

“没什么，”于行之笑笑，“不过你也真行啊，跟我的‘晶莹剔透’的舍友搞上了对象，居然一点都没透露出来，保密工作做得真好。”

钱曲墨大笑起来，毕竟“晶莹剔透”这个他与于行之都知道的叫法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你要不说，我都忘了还有‘晶莹剔透’这个外号了。”

于行之也笑了，尴尬的气氛略有缓解。这时，霍晓莹和张柠挽手并肩走了出来，霍晓莹手中还拎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袋子。钱曲墨率先向二人招手示意。

张柠看到钱曲墨和于行之在一起，松开霍晓莹，挽住钱曲墨的胳膊，笑着对于行之说：“你们俩能和好，可有我们俩的功劳，必须得请我们俩吃顿饭。”

于行之不解，看向霍晓莹。霍晓莹笑笑：“没问题，等元旦回来吧，我这个月的生活费不多啦。”

“好啊，一竿子给我支到明年了，”张柠笑，“等过完元旦回来，必须要好好吃你们俩一顿，嗯……‘和好宴’。”

霍晓莹抬起右手，伸出小指：“没问题，来，拉钩儿。”

张柠和她拉完勾，便拉着钱曲墨走了。霍晓莹看着于行之，说：“咱俩也走吧，你想吃什么？”

于行之：“你的生活费不够了吗？我还有，你要多少？元旦回家的车票钱有吗？到时候我一起买了吧。”

霍晓莹笑：“我骗她呢，我想单独跟你在一起，不想让她跟着掺和。”

于行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淘气……你手里拿的什么呀，我帮你拿着吧，你把手揣兜儿里，冷。”

霍晓莹慌忙地把袋子递给于行之，说：“哦，我差点忘了，这是送给你的。”

于行之好奇地打开袋子：“给我的？什么东西呀？”他从袋子中拿出一条毛线围巾，一只毛线帽子，看起来并不是一套的。

霍晓莹解释道：“围脖是我织的，照着教程织的，帽子有点难，实在没学会，就买了一顶……算是送你的生日礼物吧。”

自从于行之病了一场之后，眼窝变浅了。他又感动的差点掉下眼泪来，因为他知道，这绝对不是霍晓莹今天临时起意干的，她肯定是听钱曲墨说自己剃了头后，准备一段时间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你对我真的是太好了，让我……让我有点受宠若惊……我以前怎么那么混蛋呀，我真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

霍晓莹歪着头笑，她帽子上的小毛球也跟着歪到一边：“那你就抽吧，让我看看你有多真诚。”

于行之抬起手，轻轻地给了自己两个小嘴巴，霍晓莹笑得更厉害了：“好啦，好啦，别为难自己啦，你赶紧试试合适不合适吧。”

于行之：“肯定合适啊，你用心准备的东西，怎么会不合适呢？”

霍晓莹：“那你现在戴上吧，晚上冷，千万别在冻着了，我不想再为你担心了……你可不知道，你生病那些天，我有多着急，脑门儿上起了好几个疙瘩，可是我又不能跟别人说出来，只能自己心里默默地难受。”

于行之赶紧听话地拿出帽子，箍在头上，大小正合适：“我要是知道你为我难受，我的病早就好了……那哪儿是肉体的病啊，全都是心病——想你想的。”

“呸！”霍晓莹笑得弯下了腰。

“走吧，咱俩也别在这儿傻站着了。”于行之拉起霍晓莹，往外走。

“你把围脖也围上试试。”

“这个我可舍不得，我怕弄脏了，”于行之笑着摇摇头，“毕竟是你亲手织的。”

“哎呀，你的事儿真多，”霍晓莹亲手从袋子中拿出围脖，围在了于行之的脖子上，“我也是第一次织，让我看看效果嘛……咦？有点儿短，绕不过来第二圈……不行，我拿回去再补一段儿吧。”

于行之紧紧拉住已经围在脖子上的围脖，说：“不行，你已经送我了，就是我的了，我觉得挺合适的……你要是觉得不合适，你再给我织一条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