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行之：现在还没到必须选一个的时候呢。

丁兮：如果真到了必须选一个的时候，你会做什么选择？

于行之：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丁兮：你现在想想。

于行之侧头看看丁兮，丁兮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于行之，露出浅浅的微笑。

“咱们有的同学啊，不要一直只顾着谈恋爱，毕竟现在上学才是你们最主要的事业，”教《思想道德与法治》的中年女老师看了看于行之和丁兮，说，“上了大学，大家也都十八岁了，按说这点儿自觉性应该是有的……老师也能理解你们，青春期嘛，谁还没有点儿荷尔蒙分泌旺盛的时候，但是，不要把这种风气带到课堂上来……”

丁兮忙解释：“老师，我们不是……”

思修女老师摆摆手：“好了，注意就行了，咱们接着上课……”

于行之看着丁兮脸色通红急于辩白的样子，抿嘴笑了起来。

72

下课后，于行之看着同学们三三两两地离开教室，他并没有着急走，而是打算趁着现在给江小鹿打个电话。他把刚刚上课用的书交给了范亦然，让他先放在他们宿舍，等自己回去的时候再去拿。

于行之不想发短信了，他怕万一自己和霍晓莹约会的时候，江小鹿给他发短信或打电话，会引起霍晓莹的怀疑，他可不想同一个错误犯两次。

“刚下课吧？”江小鹿接听电话后，于行之说，“晚上打算去吃什么呀？”

“没想好呢，看看我们宿舍的其他人都想吃什么吧，随便吃一点儿就行了，晚自习还有好多作业要写呢，累死了。”江小鹿有气无力地说。

“那个……”于行之决定按照自己刚才的想法说，“跟你汇报一下情况。”

“什么情况……哦，她怎么说？”江小鹿被一天的学习压得喘不过来气，脑子懵懵的，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于行之说的是什么。

“她什么反应也没有，特平淡。”也许是习惯了，于行之在这件事上，扯起谎来已经熟能生巧了。

“不会吧，”江小鹿不信，“她怎么会什么反应都没有呢？”

“真的，我今天问她的想法来着，她就是什么反应都没有，还是‘哦’了一声，”于行之听到电话那边有女生叫江小鹿去吃饭，江小鹿说让她们先去，“要不然你先去吃饭吧。”

“你先说吧，我现在还不饿呢，就是有点儿累，下礼拜还要期中考试呢，最近事儿特别多……你接着说吧。”

“我还说什么？她什么反应都没有，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那她还可能跟你继续好吗？”

“上午说完之后，中午就没再跟我一起吃饭了，下午都没理我……你说还可能吗？”于行之逐渐把自己代入到情境中，说话语气有些严厉。

“怎么了？生气了？嫌我逼你了？”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于行之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就是……就是听见你说你累，有点儿替你不开心。”

“唉，确实挺累的，刚开学那些天还不觉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最近这两礼拜开始，精神上和身体上都特别乏得慌，还有点儿咳嗽……你要是舍不得她的话，你就跟她说，咱俩掰了，然后踏踏实实地去跟她好吧。”

“你什么意思？那咱俩……”

“那咱俩还是跟以前一样啊，好朋友嘛。”

“那算了吧，反正已经这样了，我可不想再失去你了。”

“你看你看，”江小鹿的声音里终于充满笑意，“对她还是舍不得吧……我没事儿，真的，我早就跟你说了，如果你有了更好的选择，真的不用考虑我，我愿意自动退……”

“呸呸呸，别胡说八道，”于行之打断她，“行了，你快去吃饭吧，吃完饭回来休息一会儿再去上自习，要是实在累的话，就跟老师请个假。”

“行吧，你也去吃饭吧，”江小鹿说，“我看看吧，我要是饿的话就去吃点儿，现在还不饿呢……行了，我挂了，拜拜。”

于行之抱着双臂，站在窗边，看着楼外来来往往的学生们，感到十分疲惫。

手机响了，是霍晓莹打来的，于行之坐到临近的一张桌子上，按下接听键，语气瞬间变得有活力起来：“喂？”

“你刚才跟谁打电话呢？我打了好几遍都是占线。”

“哦……跟我爸打电话呢。”

“怎么了？家里有事儿？”

“没有，随便说了会儿话。”

“哦，好吧，我想跟你说一下，我晚上不跟你去吃饭了，我们宿舍的要一起出去吃……”霍晓莹说，电话那头别的女生大声嚷，大概是允许霍晓莹带上于行之，霍晓莹笑着拒绝。

“那行吧，你们去吧……你们去哪儿吃呀？”

“步行街那边儿。”

“那你们注意安全……你不是昨天遛得腿疼吗？怎么还要去那么远？”

“大家都要去，那我也跟着去吧，要不然显得不合群啊……我的腿好多了……你晚上吃什么？”

“你别管我了，我自己随便吃点儿就行了，那你快去吧。”

挂断电话，于行之又站到窗边，抱臂看着外面的女生宿舍楼门口。没一会儿，霍晓莹和几个女生欢快地走了出来，携手揽腕穿过楼洞，于行之便看不到她们了。

太阳越发西斜，教室里变得昏暗起来。于行之站在窗边发呆，蓦地，教室门被两个说笑的男女打开，一股饭香味也随之飘了进来。

“我去，有人。”男生打开教室的灯后，看到窗边站着人，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