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行之看了一眼霍晓莹，她有点不耐烦，噘着嘴，不去看二人。于行之拉住霍晓莹的手，准备接着往前走：“我们俩去看看，也没想好呢……我们先走了啊，拜拜。”

说罢，于行之不顾李华君和李雪霏的脸色，拉着霍晓莹赶紧走了。霍晓莹想要回头，于行之叫住她：“别回头，走咱们的。”

二人在食堂坐定，霍晓莹点了一份盖饭，于行之点了一碗拉面，他边吃便问：“我一直想问问你来着，你们和李华君她们的矛盾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每次上课的时候看见李华君，就想着看见你的时候得问你，可是等到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又想不起来了。”

“哎呀，没什么好讲的呀。”

“我之前听李华君说过，你们是在军训的时候就有矛盾了是吧？”

霍晓莹有些犹豫，但是又想知道她是如何说的，便好奇地问：“她怎么说的我……们？”

于行之一边回忆着‘十一’之前那个晚上李华君和李雪霏的话，一边给霍晓莹叙述着。

霍晓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后来甚至直接把饭勺插进了饭中，噘着嘴听着于行之转述李华君的话。

“她撒谎！”霍晓莹气鼓鼓地说，“根本就是她先挑起的事儿，不是张薇，当时张薇也是不小心碰到她了，也跟她道歉了，可能张薇说话的语气重了一点儿吧，谁让她平时说话就那样儿呢，可那个李华君却不依不饶起来，后来三番五次找我们的茬……你说的在水房那次，就是她先挑起来的，后来你们班女生来了一堆人，其中就有那个李雪霏和那个丁兮，她们一帮人还要打我们，后来倒是没打起来……哼，她们居然还跟你说我骂人难听，那种情况下，我们都要挨打了，怎么能不生气，难免会有些气话嘛……我们要是真的跟她们打起来，我肯定不会跟你好，谁让你跟她们是一个班的呢！”

于行之也不知道她们谁说的是真的，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知道谁说的是真的了，他只能认为霍晓莹说的是真的，因为他现在必须认为霍晓莹说的是真的。

“那我多冤枉啊，我分明是跟你一拨儿的，怎么能让我跟着吃这瓜落儿。”

“哼，那我管不着……她们都说我骂什么了吗？”霍晓莹偷偷地看了看于行之的眼睛，发现他正盯着自己，她脸红了一下，接着说，“你别看我，你快吃饭！”

“我都吃完了，你都没怎么吃呢，”于行之指了指自己空空的碗，又指了指霍晓莹满满当当的盘子，说，“她们没说你具体骂了什么，就说了一句你骂的巨难听，我当时听她们随便编排你，就特别烦，一点儿也不想听她们再说你坏话，就没问……我的蝴蝶小仙女是最最文明的人了，怎么会骂街呢？肯定不会骂街，对不对呀？”

霍晓莹被于行之说乐了，她拿起勺子，说：“没错，都是她们瞎说的，你可一句也别信……我才不会骂人呢，我这么可爱怎么会骂人呢，是吧？”

饭后回学校的路上，霍晓莹说她下午第一节没有课，要回宿舍小睡一会儿，昨天白天逛街逛得两腿酸疼。于行之下午有两节大课，他说那等晚上找个空教室帮她揉揉腿。

“你的脑袋真的不用抹点儿药吗？”路过小药店的时候，霍晓莹又看了看于行之头上的包，似笑非笑地问。

“真不用，过两天就好了。”

“好吧……我就是看着你这个包有点像……有点像……”

“像什么？”

“像西游记里的一个坏人。”

“哪个坏人？”于行之想起昨天范亦然的话，“昨天范亦然倒是说我像金角大王来着。”

“对对对，”霍晓莹鼓掌笑着，“就是金角大王。”

“那我把你脑袋也砸个大包，让你变成银角大王。”

霍晓莹停下，叉着腰鼓着嘴问：“你舍得吗？”

于行之挥舞着单臂，把她搂进怀里，温柔地笑着说：“当然不舍得啦！”

71

课堂上，于行之从自己的笔记本上撕下一页，奋笔疾书了一段话后，折好，捅了捅边上的范亦然，小声告诉他，把纸条传给前面的丁兮。

丁兮正认真地边看黑板边做笔记，时不时还推一下平日里并不经常戴的眼镜。她感觉到有人用笔在轻轻杵自己的后背，不耐烦地回了头，发现斜后方的范亦然伸手递给自己一张小纸条，她怀疑地盯着范亦然看，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自己传条，便没有接。范亦然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边上的于行之，于行之也悄悄地指了指自己，丁兮这才眉头舒缓，接过纸条。

于行之在纸条写着：请教你一个问题，如果林子告诉你他还有一个女朋友的话，你会是什么反应？

丁兮一惊，她以为柳林真的像于行之和钱曲墨一样，也有另一个女朋友。丁兮回头看了看于行之，便低下头在纸条上回复：嘛意思？难道柳林也跟你们一样，也有别的女朋友？

于行之看着丁兮颤抖的笔触，心里一阵暗笑，写到：不是他，跟他没关系，我只是想问问如果你遇到这种事的反应。

丁兮不解地：那你为嘛要说他有女朋友？

于行之无奈地：我是说假如。

丁兮：你什么意思？

于行之只得实话实说，毕竟他现在能找到唯一可以帮助他来模拟霍晓莹反应的女生，就只有丁兮了：跟你说实话吧，你可别跟别人说，是我的事，我前些天回家的时候，不小心让小妞子知道了霍的存在，我没敢告诉她我已经跟霍好上了，我只说现在我们正在暧昧期，小妞子不高兴了，她让我跟霍坦白说我在家有个小妞子，可是我怎么敢跟霍说啊，所以我想知道你们女生知道这种情况之后，会是什么反应，我好把小妞子那边糊弄过去。

丁兮看完之后，回过头来，笑着白了于行之一眼。她瞬间就没了听课的心思，相比于黑板上枯燥的编程题，还是男男女女之间这点儿感情上的事儿更让人兴奋。她咬着笔杆，认真地想了想，在纸上写下：要是我的话，我肯定不同意，肯定会让他二选一，不过即便他选择了我，我的心里也会不痛快，我并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继续联系啊，这肯定就会成为我的心结，以后免不了吵架，而且一吵架就会提到另一个女生，会搞得我很烦的。

于行之看完纸条，长叹一口气，回复到：我不是问以后，我是问你的第一反应，除了不同意，还会有什么，而且你还不能把自己代入到已经和林子交往之后，而是要在正式搞对象之前暧昧的那个阶段知道了这件事，你会是什么反应和态度。

丁兮：我没有经历过，也没有去考虑过，让我很难有代入感，不过我觉得要是我的话，既然还没开始交往，那就当做谁也不认识谁就好啦，只不过是浪费了一些情绪而已，又没有损失什么，也无所谓啦。

于行之看着丁兮写在纸条上的话，揉着太阳穴，认真思考着。要不要直接就跟江小鹿说霍晓莹不再接受他的各种邀请了呢？这是最直截了当的方法了。

第二节课，丁兮坐到了靠墙的一个双人座位上，并且主动招呼于行之坐到了自己的边上。

这次丁兮从自己花里胡哨的本子上撕下了一页彩色的纸：你怎么想起来跟我说这些了呢？

于行之扭头看了一眼丁兮，笑了笑，写：你是我在学校里除了霍之外关系最好的女生了，关于女生的想法，我觉得只有问你最合适了。

丁兮看了一眼讲台上背对学生写着板书的老师，悄悄伸出左手，和于行之轻轻击了一掌，然后两人同时笑了。丁兮写：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好吧，从今天开始，我把你当成蓝颜知己啦。

于行之：ok，那我就是你哥们儿，你也是我哥们儿啦。

丁兮：（笑脸）没问题，不过作为哥们儿，我想说你一句，你这样不好，你还是一心一意跟一个好吧，你觉得你更喜欢哪个？

于行之：都喜欢。

丁兮：不行，你只能挑一个的话，你会选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