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鹿：“车来了，我先上车了。”接着就是刷卡的声音。

蒋中圣从宿舍里出来，听到于行之在长廊说话的声音，走了过来，问：“问完没有啊，去不去啊？”

于行之忙按住手机通话口，冲他摆摆手，小声说：“等会儿，等会儿，马上告诉你，你先回宿舍吧。”

蒋中圣讪讪地走回宿舍，江小鹿上车坐定后问：“谁呀？”

于行之解释：“我们班长，问我点儿事儿。”

江小鹿：“你先去忙吧，我这没什么事儿了。”

于行之：“我这儿也不着急，再说两句，再说两句。”

江小鹿：“你还想说什么呀？”

于行之：“哦，跟我都没得说啦？”

江小鹿：“不是，你老是瞎想……我不是怕你那边有事儿吗？”

于行之：“我这儿真不着急，我陪你到下车吧。”

江小鹿：“行吧，你说吧，我听着呢。”

于行之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他拿着手机支支吾吾起来。

江小鹿：“行啦，别为难自己啦，你赶紧去忙吧，我到了学校给你发短信。”

于行之垂头丧气：“好吧，那你路上慢点儿啊。”

和江小鹿的对话让于行之情绪低落，他拿着手机，看着窗外发了一阵呆。曾图家从宿舍走了出来，点着一根烟，看到了于行之，便问：“她去不去啊？我们可都商量的差不多了，去步行街那边找个馆子。”

于行之忙重新打开手机，拨通霍晓莹的电话。

“喂，晓莹，你收拾完了吗？”

“嗯，收拾完了，你在干什么呢？”

“我们班男生商量着晚上一起出去吃个饭……”

“行，那我晚上跟我们同学去吃饭就行了，你去吧，少喝点酒啊……”

“不是，我是想问问你，跟不跟我们一起去？”

“我？”霍晓莹疑问，“都是你们班的男生，我又不熟，我不去了吧，你还是自己去吧。”

“没事儿，我们班的人都挺随和的……”说到这，于行之忽然想起来放假之前听李华君和李雪霏说的军训时与霍晓莹她们之间的矛盾。

“那我也不去，”霍晓莹说，“就我一个女的……”

于行之：“他们的意思是想吃饭的时候问问你，你周边有没有合适的单身女孩儿，给他们介绍介绍。”

霍晓莹笑：“想让我当红娘啊？”

于行之：“不，不，是想让你当媒婆……鼻子边上别忘了再贴个大痦子，那样更像媒婆。”

曾图家被一口烟呛住，大声咳嗽起来。

霍晓莹：“你真讨厌……我不去，我边上没有什么合适的单身女孩儿……”

于行之听着电话那边一群女生大呼“我单身，我单身”。

“我都听见了，她们都单身。”

霍晓莹笑：“让你们班男生主动来找她们要手机号啊，就像你那会儿一样。”

于行之笑：“不是所有人都像咱们俩一样这么有缘啊，怎么总得有人牵线才行啊……不知道有没有我们班的女生，要是有的话，就不是你自己一个女生了。”

霍晓莹：“我真的不想去，你们班有女生，让他们去追自己班的女生吧。”

于行之：“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兔子不吃窝边草，咱们这届基本上都是属兔子的，都不吃窝边草……”

霍晓莹：“我就不是属兔子的，我是属龙的……这事儿跟属相没关系啊，而且，要是有你们班女生在，我更不想去了……”

于行之：“哎，对了，放假之前我听说……算了，这事儿见面再聊吧，不在电话里说了……你真不去啊？”

霍晓莹有点急了：“你真是的，怎么这么啰嗦呀……不去，不去，你自己去吧……还是那句话，少喝点酒啊，能不喝就别喝。”

53

男生们聚在一起吃饭，怎么可能会不喝酒呢？

于行之半夜醒来，异常口渴，他翻身下地，从桌子上拿起自己的杯子，把地上的暖壶盖子打开，往杯中到满水。水是凉的，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放假之前由同宿舍的人打的水，这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了，端起杯子一顿猛灌。

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小饭馆中唯一的包间里，举着多半杯白酒，不知与谁的杯子碰了一下之后，一饮而尽。至于之后是如何走了近两公里的距离回到学校，如何倒头栽向床铺，他便一无所知了。

等到于行之彻底醒了的时候，早已天光大亮，日头高悬，宿舍已经空无一人。他翻身坐起，看着对面空床铺发呆。少时，他从枕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同时有短信数条。

（10月7日18:13）江小鹿：哥哥，我到学校啦，忘了告诉你了。

（10月7日18:50）霍晓莹：我吃完饭啦，你们吃饭了吗？少喝酒啊。

（10月7日21:17）霍晓莹：你们吃完饭了吗？回宿舍了吗？

（10月7日23:05）霍晓莹：怎么不回我的信息？是不是又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