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涓回过神来,立刻答应。
——
那条船出现在江面时,李唐就注意到了。等他看清宁国的标识时,心里顿时一紧。
杜姜却很从容,对韦何使了个眼色。
韦何起身出了舱,像个猴子一样爬上了桅杆,极目远眺,然后对杜姜打了个手势。
杜姜说道:“夫君不用担心,就这一艘船,没有伏兵。”
李唐这才松了口气。
对面那艘船虽不小,却不比他这艘船大多少,除去水手,最多只能装二三十年人。以杜姜的实力,除非对方二三十人全是高手,否则占不了便宜去。
这种规模的战斗,个人武力还是能起不小作用的。
没有了危险,李唐从容出舱,负手站在船头。
两船渐渐靠近,李唐看到了对面船上站在的年轻人,不由得一愣。
真是有缘啊,居然会在这里见到庞飞燕了。
他们不是在仪国都城吗,什么时候回了宁国,又出现在这里?
这速度真够快的,快得让人不得不怀疑里面有文章。
“李君,我们又见面了。”庞飞燕大声招呼道。
李唐笑而不语,看着两艘船靠在一起,庞飞燕跳了过来,笑嘻嘻的拱手施礼,这才说道:“庞君真是人如其名,身轻如燕。昨天你还在仪国国都,今天就出现在这里,而且乘的是宁国的船。”
庞飞燕哈哈大笑,挤挤眼睛。“李君是明白人,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我刚从仪国回来,带着仪国的建议,奉我宁国国君之命,来请李君到宁国一叙。”
“你这话有点复杂,等我挼一挼。”李唐告饶道:“宁国来请我,却是仪国的建议?”
庞飞燕连连点头。“是。”
“具体是谁的主意?”
“话是我叔父传的,具体是谁的建议,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李君想必也明白,如果仪国国君不同意,我叔父是不敢擅自做主的。”
李唐明白了,点点头,转身看了一眼杜姜。
杜姜撇撇嘴。“我就知道那死胖子不是好人。”
李唐不置可否。“夫人,宁国国君盛情相邀,我们是去还是不去?”
“当然要去,看看他们想干什么。”杜姜斩钉截铁。
“行,就听夫人的。”李唐从谏如流。
庞飞燕看看杜姜,又看看李唐,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这么容易?
——
船靠了岸,李唐一行跟着上了岸,岸边停着几辆马车,拉车的都是骠肥体壮的马,一看就知道宁国有钱,舍得用粮食喂马。
宁杜等国可没有真正的牧草,马匹要么吃普通的草,要么吃粮食。吃普通草的马都偏瘦,和吃粮食的马不可同日而语。
李唐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宁国真有钱。”
“可惜大多是抢来的。”杜姜不以为然。“这几年,宁国屡次挑起战事,仅是从我杜国就拿走了无数的钱。要不然,我阿爹也不至于拖欠你那二百万。”
李唐瞅了杜姜一眼,没敢戳破她。国君拖欠他二百万,可不是因为穷,就是因为后悔了。
国君再穷,也不至于拿不出二百万。
“那这次要向宁国国君讨回来。”李唐严肃地说道。
“只要李君伉俪愿意留在宁国,区区二百万又算得了什么。”庞飞燕与李唐并车而行,大声说道:“仪国、杜国能给你们的,我们宁国都可以给你们,只会多,不会少。”
“土财主。”杜姜低声嘀咕道,充满不屑,还有羡慕妒嫉恨。
“爽快!”李唐挑起大拇指,大笑道:“庞君,你兄长的伤可好些了?”
“多谢李君关心,因为救治及时,总算缓过来了。他现在还在仪国疗养,过几天才能回来。如果李君愿意留在宁国,应该很快就能见面了。上次欠李君的人情,这次正好补上。”
李唐正中下怀,虚伪的推辞道:“庞君太客气了。救死扶伤,人之天性,何必言谢。”
“话虽如此,还是要谢的。”
两人一边大声聊着天,一边前行。宁国的道路真是宽,两车并行也觉得很宽敞,一点不用担心发生碰撞。借着这个机会,李唐基本搞清了前因后果。
庞飞燕显然也没打算瞒他,有一说一,甚至有引导李唐怀疑仪国国君的嫌疑。
毫无疑问,仪国、杜国潜在的结盟可能让宁国君臣非常不安。只要有机会离间,宁国君臣一定会紧紧抓住,充分利用。
天黑时分,李唐到达宁国都城。
宁去病在城外迎接。
宁缺“失足”摔倒后,提前返回国都疗伤,好在并无大碍,现在已经重新就任大司马,只是行动不太方便,所以很多跑腿的事就由宁去病出面,也算是让他提前实习,为将来接任大司马做准备。
总而言之,这一战对宁国来说是损失,宁缺的名声也受到了一些影响,但好处也是很明显的,宁去病顺利上位了。
见面之后,宁去病却杜姜大加恭维,并转达了弟弟宁无疾的敬意。宁无疾本来也要来的,临时有事脱不开身,只能请他转达了。
杜姜不在意,李唐却留了神。
宁无疾被杜姜击败,有点丢脸,但以这个时代的贵族风气,宁无疾不仅不能对杜姜产生恨意,还要保持尊敬。既然宁国要请杜姜来,他应该出现在迎接的队伍中,向众人表示他接受失败,并且毫不气馁。
如果他觉得丢脸,避而不见,那只会让他更丢脸。
既然宁去病特意说明,那宁无疾应该是真的有事,不能参加这次见面。
那他有什么事,能比这件事更重要?
李唐觉得,有必要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