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的。”周瑜甚是洒脱：“能赏一年是一年。看好人家了吗？就嫁人。”
她是个爱操心的，现在见表妹终于争气，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想问想说的话有很多。马上又道：“观娘是怎么回事？”
林止不知道该不该将所有事情告诉这个嘴硬心软的热心肠表姐。
不忍心让对方小小年纪就见世间险恶人心狠毒。
周瑜：“问你话呢！怎么又变呆瓜了。”
周瑜：“罢了，就知你也不晓得。唉，我爹娘的嘴紧得跟蚌壳似的。”
“嗯，母亲不喜我，祖母倒是看着疼我，但是这种事，她是不会对我讲的。父亲……”
“得，别提你那四不着六的残障父亲。”
“姐姐！”周苑头疼。
林止：……
这姑娘比她以为的还勇敢。
“表姐，以后还是少这样讲话，我都怕你说习惯了给有心之人听了去。”林止是真心相劝。
“怕甚，我哪一句不是实话？”
周苑已经气笑了，岔开话题，问林止的婚事姑母知道吗？记忆中，姑母很不喜欢这个克她的小女儿。
“母亲，应该做不了主吧。”这周贞娘……林止没事的时候也想过，就算周氏杀那孩子有她非杀不可的理由，但是用那种手段对付自己的亲生女儿，永远不可原谅。
常言为母则刚，虎毒不食子，哪有这样当母亲的，太自私，又太不成熟。林止总怀疑她心智有问题，这种属于精神上的疾病，师母手上有过病历，可惜跟师父的毕生心血一起被迫烧毁了。
“只恨祖父去得太早，不然哪轮得上林家二房那道墙头草回来逞能。”
墙头草？看来周家是周王起势的死忠啊。
林止点头。周瑜这话算不得错。别说周氏不想管，纵是想管，也拗不过林老太跟二老爷，毕竟林三娘子已经失了身。
想到二老爷跟黄沼山，她总有种奇怪的猜测，只是这太过骇人，不太敢往那个方向去揣度。
思及，林止问周家姐妹：“你们可知洛州黄刺史两个儿子的情况？”
“啥？”周瑜怒意上脸：“林老太太不会是想把你许给黄家吧？这怎么可能啊！我告诉，算了，还是让苑娘对讲吧。市井传言，她惯来比我灵通。”
林止颇为意外，望向这个娴静的表妹。
黄苑嗔了姐姐一眼，“我不是灵通，只是好姐妹多。这事说来话长，黄太太冬月回京没几日，就花大价钱办牡丹花会，广派帖子，我跟姐姐也去了。刚进门，好友的嫂嫂就提醒我别去黄太太眼跟前晃荡，说她是在给长子黄源青找娘子。道那黄源青十四岁就逛青楼，还跟一侯府世子争风吃醋，失手把人家打死了。”
“侯府？”林止疑惑。
“嗐，破落逍遥侯，一家子老纨绔的小纨绔，早就是个空壳子了，空到咱们王爷都不屑搭理的地步。”
周苑一顿：“诶？我说到哪了？对，打死人本该抵命，但他没抵，赔了些银子就完事了。别以为这次他会学乖，人家压根没当回事，后来据说染上了脏病，恰好赶上他爹任职外放，趁机离开京城求医去了，不知治好没。
“啧啧，这样的儿子，竟好意思办花会相看姑娘。要不是因着他干爷爷的面子，谁家会去呀。”
林止问道：“舅母怎会放心你们去呢？”
周瑜白了她一眼：“我周家怕什么，只第一回过去应个景而已，黄太太再没眼色，也不敢打我周家小姐的主意。”
林止：好吧，汝南周氏1，世家就是不一样。
周瑜：“如果当真是周源青，那林老太太可没脸出来交际。你应该是想岔了。”
正常分析，应该是想岔了，但是林止的感觉又告诉她没有多想。
一定是哪里有关窍没整明白。
“时间不早了。”周瑜起身准备告辞：“下晌周府的人送腊梅来，你记得着人接应。”
“表姐且慢，腊梅的事我记下了。不怕表姐笑话，我现在极爱看医书，也自认有些天分，机缘巧合寻到一张防冻膏的古方，做了许多，送你们些可好？”
“谁还差……好啊，送我们吧。”周瑜装着很感兴趣的样子，满眼的鼓励。
林止心下一暖，解释她院子里不管是洗衣婆子还是淘菜丫头，没一个长冻疮的。这药不光是能消肿防冻，还能擦身子润肤。
“正月里每日都要走人家，每天至少有个一时辰在轿子里，手炉虽好，可是脸冷啊，总不能时时捂着吧。你们要是用着好，开春我把养颜的膏子做了，一并送你们。”
“哟。”周瑜笑了：“说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去拿来吧，我一定用。”
林止看向芳乔，芳乔脸一热，方才乱七八糟胡乱收拾一通放进了大箱子里，得现找。
这会儿功夫，周太太就派婆子来唤姐妹俩了。林止过去帮芳乔，把剩下的五瓶全部送给她俩。
“这么多啊。”周苑都惊了，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还别说，怪香的，只有淡淡的药味。
花蕊斗胆说了一句：“表小姐现在嫌多，用过之后只怕不够呢。”
周瑜见她说得可爱，捏了一把她脸蛋，惊讶道：“滑得很，是说怎么看着脸上一点干皮都没有，莫不是你的丫头也用它擦过脸？”
林止点头。
姐妹俩再不敢小视，见此，周苑赶紧拿了三瓶时袖笼。
花蕊把主仆四人送到正院才回来，进屋就笑。
芳乔问她笑啥，她说表小姐真好，都不嫌弃奴婢们跟她们用一样的东西。
芳乔深以为然，别看大表小姐刻薄跋扈，那是对敌人，对自己人，她是很好的。
花蕊突然叹气，要是娘子早些跟表小姐们熟识起来，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二娘子兴许都不敢……
“三妹妹！”
“二少爷，请容老奴先通报，您不能带着外男就这样闯进去。”
林玮越呵斥：“你这婆子，快闭嘴，二公子算什么外男。”
林止脸色一沉，商寅居来了，现在听见这名她就想到师父的玉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