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请新郎为新娘佩戴戒指,”神父一说完,韩铮从花童手中接过了戒指盒,他颤颤巍巍打开,好不容易戴进了商商的无名指。
他抬起头,两人相视一笑。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神父一说完,韩铮掀起商商的头纱,猝不及防的吻了上去,台下响起热烈的响声。
苏寅正的目光追随在两人身上,当韩铮吻上商商的那刻,心脏不可抑制地泛起疼痛,他急忙抿了口酒,掩盖住自己的情绪,可是眼睛却骗不了人,涌上的酸意不可抑制。
一吻结束后,台下又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苏寅正机械地随着众人鼓掌,可是,这里的灯光怎么这么刺眼啊,照得人眼睛生疼。
他自虐般的,目光直直地望着商商,她和韩铮手牵着手,她眸光中闪着泪意,看向四方宾客,却笑得那样开心。
原来,真的有人幸福得会流泪吗?可是,和他在一起时,商商从未这样过。只有冷冰冰地质问和歇斯底里的争吵,是他,把商商的爱意消耗尽了。
她手捧着鲜花,背过身去,朝后一扔,人潮顿时掀起一阵骚动,捧花直直地擦着苏寅正额头而过,落到了对面的一个女孩儿怀里。
女孩儿看起来惊讶不已,脸上染上一抹红,旁边的男人相视一笑,却把她的手牵得更紧了。
众人的视线随着捧花移在女孩身上,都露出艳羡或善意的笑。
有人看出捧花擦过苏寅正的肩膀,有心和苏寅正搭话,笑着说:“苏总,刚刚怎么不抢捧花啊,差点你就接住了。”
苏寅正浅浅地笑了:“你也说了差点机会,是我把握不住,幸福就该留给别人。”不知道说的是捧花,还是谁,苏寅正把目光转向台上的新人,笑意却淡了几分。
搭话的宾客看出了苏寅正的意兴阑珊,也不再搭话,客套着几句就走了。
是他没把握住机会的,不是吗?怪不得旁人。这一次,他望向她的眼神,眸光浅浅,是真诚的祝福。
商商换了婚纱,穿着秀禾服,挽着韩铮的胳膊,举杯共敬来宾,来到他这桌时,商商把酒递给他,她说:“感谢你能来,我很高兴。”
她的眸色平静,泛不起一丝波澜,好像曾经的那些爱恨嗔痴,一夜之间全没了。
说实话,忆起往事的那刻,商商真的恨过苏寅正,她恨不得他能死,可是后来某天。韩铮抱着她说:“商商,放下吧,一切都过去了。”或许韩铮什么都不知道,他只以为她在为那个逝去的孩子哀悼。
那一刻,商商突然想通了,恨又有什么用呢,只是徒增烦恼罢了,她得幸福,她要向前看,因为还有好多人爱她。
苏寅正看着商商平静地望着他,他知道她都放下了,心中酸涩,他不想商商恨他,可是,更不想的是商商把他当做一个陌生人。仿佛,他没来过。
他知道,喝了这杯酒,从今以后,他就和商商再也没关系了。曾经,睡在一张床上的人,连名字都写在一张户口簿上的人,如今成了别人的妻,而她挽着新婚的丈夫,敬他这个故人,多狠呐。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苏寅正凝视商商,心中波涛汹涌,他不着痕迹的打量她,似乎没意识到她的动作有多伤人。他苦笑着接过她递过来的喜酒,他笑着仰头喝了,肺中涌起灼热,明明是喜酒啊,怎么这么难过呢。
商商和韩铮牵着手,向下桌宾客走去,他却突然开口叫住了她:“商商。”
这一次,她回头看他了,不带任何留恋,也不复爱意。苏寅正望着她的模样,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他却突然却笑了,扯一抹难堪地笑,他说:“新婚快乐。”
他仔仔细细地把商商瞧了一遍又一遍,似乎要把她刻进骨子里。
商商弯了弯唇,真诚地说:“谢谢。”
韩铮还没想起过去的事,他看出了苏寅正与商商之间气氛有些尴尬,他小心翼翼的问:“商商,那是谁啊?”
对啊,他是谁呢?苏寅正也想知道她怎么回答。
商商看出了韩铮的不安,想了好久,才勉强想出了一个词,她回答道:“一个故人。”
“哦。”韩铮看出了商商不想回答,也不强求,有些失落地应了一声。
“韩铮?”商商用手掌轻轻挠了挠韩铮掌心,她安抚地说“不要多想了,我只会是你的妻子,我也只爱你。”
“哦噢,我刚才又没有多想,”他不好意思的躲闪开商商的目光,岔开话题,“快去敬酒了。”却不自在的红了耳朵。
两人笑着离开。
苏寅正听到商商的话,愣在原地。原来只是故人啊。
苏寅正听到商商的回答,苦涩蔓延开来,他的目光一路跟随她,贪婪的望向她,好像以后再没了机会见面。
苏寅正参加完婚礼,并没有留下来吃饭,也没有参加他们的闹洞房仪式。
苏寅正回到苏氏,他站在23层的落地窗往下看,只觉得周身遮掩不住的孤寂。
他累了。
突然什么都不想要了,财富,权利,地位,那些曾经因为这些抛弃商商的东西,在失去商商后,他却再没了争取的欲望。
你说可笑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