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很想说这是妈妈的葬礼,不要说这些,但她不想发火,更不想把局面弄僵,只是说:“我知道了。”
表姑以为她在认可自己的话,于是乘胜追击:“你跟表姑说说,他家是干什么的?家里有几套房?”
“我不知道。”
“小气巴拉的,又没人跟你抢?说说而已,以后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幸好,池严见状过来,将人拉走,与其周旋,否则池鱼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等宾客尽数散去,苏恩华拿晚饭给她:“饿了吧?”
池鱼接过:“苏恩华,谢谢你。”
“跟我不用客气。”
“但……请你离开,行吗?”
“为什么?是我做的不好吗?”
“你做得很好,好到我觉得愧疚,觉得亏欠,我们甚至连朋友都未必算得上,你做的这些,我报答不了!”
“如果是顾渊,你是不是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
“是。”语气坚定。
“你们不可能……”
“我们不可能,我也只爱他,无论怎么做,哪怕你做的比他多一万倍,都是徒劳无功。”
苏恩华咬牙:“如果我非要对你好呢?”
“我会离开,到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为什么你这么残忍?我只是喜欢你。”
“因为我不喜欢你,所以我只会觉得你……很烦!”
苏恩华自小万千宠爱,过往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何曾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当即转身离去。
池严站在门后,听见动静,走到池鱼身边:“被人喜欢是件很难得的事,我们要尊重他人的喜欢,不该践踏的。”
“我就是觉得他好像不像在玩。”
池严轻声叹气,转头回房。
……
月光柔和地洒在地面上,地上闪着微弱的光,像是镀了层金,有人乘着夜色,风尘仆仆,一路飞奔而来。
池家的大门一直开着,仿佛早便知道,还有客人会来。
哪怕千难万险,只要心中怀着信念,总能不远万里,回到想念之人的身边,既是重逢,亦是最后的告别。
“你回来了?”
月色下的人踏进光亮中,现出那张匆忙焦急的面庞,喘着粗气:“小池。”
“我想你总是要来和我母亲告别的。”
顾渊推开虚掩着的门,和池鱼一起跪在蒲团上,掏出那颗被体温焐热的糖:“是甜的。”
是池鱼从小就爱吃的那款奶糖,她接过,略显哽咽:“嗯。”
包装纸被撕开的声音,在安静的厅堂中显得更加清晰,池鱼将糖塞进嘴里,原本苦涩的嘴巴瞬间甜丝丝的。
月色静谧,屋旁池塘波光闪闪,将这无边月色分隔开来。
池鱼捡起块小石头扔进水中,激起不小的声响,同时也将那池中的月亮弄得四散逃离,不过很快又恢复成天上的样子。
“我记得小时候这儿有棵斜着长的树,我们常常爬树玩。”
“你都知道了?”
“嗯。”
“是她告诉你的?”
“嗯。”
“我应该猜到的。”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