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敲门声急促又凶猛,狠狠的拍着门,不像是过路人寻路的样子,倒像是凶神恶煞的劫匪。
姜怜衣仔细的辨认那声音,似乎不止一个人,是一群人。
她顿了顿,莫不是昨天她杀的那大汉的同伙?
这山里偏僻,就怕那人一窝山贼,她连忙起身穿衣,从笼子里将那鹦鹉取了出来。
将房门掩紧。
就在这时,门外的敲门停止了,听到几个嘈杂的声音在吼着:“把门撞开!”
姜怜衣心下觉得不妙,从室内穿过书房,直接将机关打开。
机关摁下的时候,宅子外同时传来了朱门被撞开的声音。
她无法揣测出对方是谁。
直觉是立刻离开这所宅子。
她跑到书架边,将琵琶用白布包住,背在背上。
“平安,过来。”姜怜衣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鹦鹉像是很有灵性一样,立刻飞落在她肩膀上。
“我们逃命去,你乖乖的哦。”
“乖乖!乖乖!”
姜怜衣抿唇一笑,抓了一把干粮在手,不慌不忙的带着琵琶和鹦鹉进了密道。
密道门关上的时候,姜怜衣听到院子里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只要进入了这所宅子,都只有死路一条。
沈临啊沈临,你真是个神仙,能预测未来。
她轻叹。
鹦鹉啄了几口干粮就不吃了,靠在她肩膀上,两只小爪子紧紧的抓住她的衣服。
平日里叽叽喳喳的小嘴巴,今日闭得紧紧的。
穿过密道,姜怜衣顺利跑出了宅子,来到了宅院后山的丛林里,她找到了那棵大榕树。
沈临说榕树下埋了金子,姜怜衣随便找了根树枝就开始挖,沈临知道她很懒,肯定不会埋得很深。
果然没一会儿,就挖到了好几袋金子。
姜怜衣只取了其中一袋,将其他几袋金子埋了回去,将土壤踩平,又撒了些碎草上去,整理好一切以后,姜怜衣对着天际吹了吹口哨。
没一会儿,一阵清脆的马蹄声遥遥传来,姜怜衣凝神望去,就瞧见那汗血白马朝她的方向奔来。
白马扬起一片尘土,姜怜衣翻身上马,一抖缰绳,扬长而去。
姜怜衣打算找个地方躲一躲,过段时间再回来,沈临留给她的宅子,她很舍不得,只是现在她不宜出现。
如果刚才闯门的人是山贼歹徒的,那还好办,就怕是皇城那波人赶来了。
但是想想也不大可能,她留下了血书,又无证人,那群人的尸体也被沈临给烧了,想从其中扒出她死活,难如登天。
她收拾心情,骑着马进了城。
到了城门口,平日里大摇大摆进出的城门口,突然加紧了戒备。
有几个身着官服的官兵正在检查着进出人员的身份,姜怜衣倒也不慌不忙,走过去,用扬州话跟那官兵交流。
沈临给她冒名顶替了一个身份,那官兵手中的名册中可以顺利查到,因为是本地口音,那官兵没有多问,就把姜怜衣放进城。
姜怜衣牵着马儿,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那城门出入口的张贴处,围着好些人,正讨论的热火朝天的。
她也顺着人群往那告贴处望去,就看到上面贴着一张通缉犯的画像。
那人贼眉鼠目,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
姜怜衣心里咯噔,这不是昨日袭击她的那个大汉吗?她往画像下方看去,真是个江洋大盗,而且此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是朝廷缉拿的第一要犯。
姜怜衣冷哼一声,这歹人死得其所啊。
这个江洋大盗经常独来独往,看来那波找她麻烦的人,不是同伙,那到底是谁呢?
姜怜衣心中虽然有些疑虑,可有正事要办,决定不想那么多了,她找了个布庄,临时购置了几套可以换洗的男子衣裳,随后又在附近找了个客栈住下了。
那几身男子衣裳按照她的尺寸做的,回到房间后立刻换上,又将盘发取下,梳好,随后竖起高马尾,做男子装扮。
铜镜内的小姑娘立刻变成翩翩公子。
姜怜衣觉得自己的脸着实女性化,于是手指沾了地上一些灰尘,擦了擦自己的脸,把自己折腾的灰头土脸些。
再看镜子里,有些少年模样了。